她难得地感到了一丝放鬆,不需要时刻绷著弦偽装那劳什子娇弱才女。

宝釵在一旁看著这“豪爽二人组”,嘴角维持著得体的微笑,心里的疑云却愈发浓重。

这个林黛玉……变得也太彻底了。

难道一场大病,真能把一个人的性子都拗过来?

她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看来,需要更仔细地观察了。

至於史湘云突然到访的原因,是因为今日是宝玉的生辰。

虽说不及节日,却也是一派喜庆气氛。

贾母高兴,虽非整寿,也在府內设宴,让姊妹们並家中得脸的丫头婆子们一同取乐。

上房內,紫鹃正拿著一件崭新湖色杭绸掐牙绣兰草纹的衣裳,劝著黛玉:“好姑娘,今日宝二爷的好日子,又使老太太高兴,您就换上这件鲜亮些的吧,整日里穿得那么素净,也该鬆快鬆快。”

黛玉看著那件精致得仿佛一碰就碎的衣裳,內心是拒绝的。

这玩意儿穿身上,她还怎么“偶尔活动一下筋骨”?

但看著紫鹃期待的眼神,又想到今日场合特殊,终究还是嘆了口气,伸开了手臂。

罢了,就当是作战服吧。

换上衣裙,紫鹃又精心为她梳了头,略施薄粉,点了口脂。

镜中人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纤腰裊娜,配上那几分因锻链而悄然滋生的英气,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独特风韵。

连紫鹃都看呆了,喃喃道:“姑娘……您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黛玉却只觉得脖子被领子卡得难受,头髮沉,浑身不自在。

这漂亮壳子的负担,可真不小。

宴设於贾母敞厅內。

宝玉自然是今日的焦点,穿著大红金蟒狐腋箭袖,束著五彩丝攒结长穗宫絛,面若春,目如点漆,高兴得团团转,挨个给姊妹们敬酒。

轮到黛玉时,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满都是欢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妹妹,你身子才好,原不该让你饮的,只是今日我高兴,你,你略沾一沾唇,全个意思就好。”

他手里端的是极清淡的果子酒。

若是从前,黛玉怕是真要推拒,或以茶代酒。

但黛玉看著那清澈的酒液,闻著那淡淡的果香,忽然想起自己体质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而且,前世作为教练,偶尔赛后和队友小酌两杯也是常事,酒量还算不错。

她心下微动,起了试试这身体如今耐酒性的念头,便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了那小小的白玉酒杯:“今日你生日,自然要喝的。”

声音虽依旧轻柔,却带著一丝爽快。

宝玉闻言,喜出望外。

黛玉学著记忆中女子的仪態,用袖子微微掩面,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甘醇清甜,度数很低,入口並无不適。

“好!林妹妹爽快!”

湘云第一个拍手叫好,她自己也喝得脸蛋红扑扑的。

宝玉更是开心,立刻又亲自给她斟上一杯:“妹妹既如此给面子,再饮一杯!”

黛玉来者不拒,又是一杯下肚。

两杯果子酒,对她而言跟喝水差不多。

气氛热闹起来,行令猜拳,笑语喧闐。

黛玉心情也放鬆不少,別人来敬,她便接著。

也不知是这身体確实对酒精耐受提高了,还是果子酒实在没什么劲,他竟不知不觉喝了七八杯下去。

脸上只是飞起两抹淡淡的红霞,眼神清亮,举止如常,除了话比平时略多了一两句,毫无醉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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