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眼线

黛玉这才鬆了口气，感觉心臟还在砰砰狂跳。

她转身看向嚇得缩成一团的雪琴，放缓了语气：“没事了，起来吧，今晚的事忘掉，以后晚上不要独自到偏僻处来。”

雪琴惊魂未定，看著眼前散发著强大压迫感的林姑娘，又是害怕又是感激，哇的一声哭出来，连连磕头：“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谢谢姑娘，奴婢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黛玉扶起她，將她送回下房，叮嘱了几句，才返回自己房间。

关上门，背靠著门板，她才感到一丝后怕。

刚才太衝动了！

万一那婆子狗急跳墙，或者刚才的动静引来別人……

但看著镜中那双因为愤怒和动用武力而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他她觉得无比畅快。

只是，这婆子虽被震慑，难保不会怀恨在心，日后生出事端。

也许，她也应该尝试培养属於自己的眼线和助力，通过这些小丫鬟去了解贾府內大大小小的事情。

转天天一亮。

黛玉就让紫鹃去將雪琴找过来。

雪琴对昨夜的事还惊魂未定，对黛玉的感激之情无以復加。

她本是贾府家生子里最不起眼的那一类，胆小怯懦，常被一些刁钻的婆子嬤嬤欺负，昨夜的遭遇不过是其中最为凶险的一次。

林姑娘不仅救了她，还为她保守秘密，更是出手惩戒了那恶婆，在她心里黛玉的已不同於其他小姐姑娘。

紫鹃领著雪琴来到黛玉跟前，黛玉示意紫鹃先出去，顺便带上房门。

忽然。

雪琴扑通一声跪倒在黛玉面前，磕了个头，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姑娘的大恩大德，雪琴没齿难忘，以后姑娘但有所命，雪琴万死不辞！”

黛玉被她这举动嚇了一跳，忙让她起来：“快起来，不过是碰巧遇上，换了谁都会管的，以后自己多加小心便是。”

她不太习惯这种效忠式的表达。

但万万没想到雪琴这丫头还挺识相，算她机灵。

雪琴抬起头，眼中闪著光：“姑娘，雪琴人微言轻，別的做不了，但耳朵还算灵光，日后若是听到什么对姑娘不利的风声，一定第一时间来告诉姑娘！”

黛玉心中一动。

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外表看雪琴平平无奇是一个下等丫鬟，但没曾想这个小丫头居然如此有心机。

“你可想清楚了？”

她沉声问，“这可不是玩笑，若是被人知道，我也未必能次次护住你。”

雪琴用力点头：“雪琴明白，与其整日提心弔胆被人欺负，不如跟著姑娘，姑娘是好人，更是……更是有本事的人，雪琴知道姑娘找我来此的目的，雪琴不会让姑娘失望。”

她显然也隱约察觉到了黛玉的不同寻常。

黛玉不再犹豫。

她需要这份助力。

“好，那你便替我留意著，尤其是……太太院里，还有那边府里的动静，若听到閒言碎语，便悄悄告诉我。记住，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上，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不必刻意去打探，更不可冒险。”

她不想利用一个小女孩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只要求她被动接收信息。

雪琴郑重应下，仿佛接下了无比神圣的使命。

小丫头还算上道。

像雪琴这种级別的小丫鬟，虽然不及她们那些丫头，但仗著打扫卫生，干一些脏活累活，隨意都能走动到府中任意地方，所以探听消息十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