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那边,人证物证確凿,冷子兴很快被判了流刑,家產抄没。

周瑞家的虽未被直接牵连入罪,但女婿出了这等事,她管家婆子的位置自然也保不住了,被凤姐寻了个由头,撵去庄子上了。

经此一事,凤姐在府中威望大增,手段之狠辣、心思之縝密,令人侧目。

那些原本阳奉阴违的下人,个个噤若寒蝉,再不敢怠慢。

王夫人则是折损大將,元气大伤,对凤姐也生出了极大的忌惮和不满。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黛玉,仿佛对外界风波一无所知。

只有凤姐心中清楚,这次能如此顺利扳倒冷子兴,黛玉那“祸水东引”之计居功至伟。

她对这个表妹,更是看重,也更是忌惮。

“平儿,你说,林妹妹这心思……是不是也太深了些?”

夜深人静时,凤姐忍不住对平儿感嘆,“她整日里病怏怏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就能想出这等借刀杀人的法子?”

平儿低声道:“奶奶,林姑娘怕是……被逼到极处了。况且,她只是出了主意,具体行事,还是奶奶您的决断和手段。”

凤姐默然片刻,嘆道:“是啊,被逼到极处了……这府里,吃人不吐骨头啊,只是与她打交道,往后得更小心了。”

宝玉病了好几日,才渐渐好转。

这场病,不同於以往的“痴病”,更像是一种心灰意冷的沉寂。

他不再提什么“金丹大道”,也不再整日往黛玉处跑,甚至有些刻意躲避黛玉。

这日,他勉强起来走动,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竹林附近,远远看见黛玉带著紫鹃在溪边看鱼。

宝玉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避开,却被眼尖的紫鹃看见:“宝二爷?您大好了?”

黛玉闻声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宝玉看著黛玉。

她穿著一身素净的衣裳,站在溪边,身形依旧纤细,但面色红润,眼神清亮沉静,与记忆中那个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的形象相去甚远。

他忽然想起那日她冰冷的嘲讽和让他“出家”的建议,心中一阵刺痛和疏离。

“妹妹……近日可好?”

宝玉乾巴巴地问候。

“劳二哥惦记,还好。”黛玉语气平淡,“二哥身子大好了?”

“嗯……好了……”宝玉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发现,自己面对现在的林妹妹,竟然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

他无法理解她的变化,也无法接受她那些冰冷现实的言论。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竟是无话可说。

最终,宝玉找了个藉口,匆匆离开了。

背影竟有几分仓皇。

黛玉看著他离去,心中並无多少波澜。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沉浸在他的理想世界里,而自己,必须在现实的泥沼中挣扎求生。

疏远,或许是好事。

就在这时,雪琴悄悄过来,低声道:“姑娘,您让打听的关於北静王爷的事,有些眉目了,听门房的小廝说,王爷近日似乎深得圣心,参与了不少军国要务,权势更盛往日。还有……王爷似乎……颇好武事,府中养了不少奇人异士,还常与一些京中的武学名家往来切磋……”

北静王好武事?

奇人异士?

黛玉心中猛地一动!

一个尊贵的王爷,为何如此注重武事?

还养著奇人异士?

这与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似乎有些不符。

她又想起那晚看到的神秘夜行客那诡异狠辣的身手,以及武师被杀的惨状……

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想渐渐在他脑中形成:北静王赠药,或许根本不是什么“仰慕林如海”,而是……对她本身產生了兴趣?

是因为她“病癒”后偶尔显露的异常?

还是那晚他夜探东府时,其实並没有完全瞒过那个夜行客?

难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引起了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的注意?

甚至是……窥探?

如果猜测为真,那北静王的赠药,就绝非善意。

黛玉站在溪边,望著水中自己那看似柔弱倒影,眼神却一点点变得无比锐利和坚定。

不管来者是谁,有何目的,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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