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张燕的算盘

三日后，赵家坳。

郑安盘坐在半山腰新建的木屋前，闭目调息。

清晨的山雾繚绕在他周围，衬得他如同仙人临凡。

赵濛端著一碗热腾腾的粟米粥从屋內走出，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身旁的石桌上。

“大兄，用早膳了。”她轻声唤道，生怕打扰了他的修行。

郑安缓缓睁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多谢。”

他端起粥碗，轻轻吹了吹热气。

这粟米是前几日灵雨浇灌后收穫的第一批，颗粒饱满，香气扑鼻。

赵濛的手艺也日渐精进，粥煮得不稀不稠，恰到好处。

“大兄，山下传来消息，说黑山军又来了。”赵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这次来的人不多，但打头的好像是张燕本人。”

郑安啜了一口粥，神色不变：“哦？他亲自来了？”

“嗯。”赵濛点头，眼中满是忧虑，“兄长已经带人在村口拦住了他们。大兄，我们要不要.......”

“不必担心！”郑安放下碗，站起身来，“让他们等著。”

赵濛眨了眨眼，不明白郑安的意思。

但见他气定神閒的样子，心中的不安也渐渐平復。

郑安走到屋前的空地上，那里种著一片灵蔬，青翠欲滴。

他掐了个法诀，指尖泛起淡淡灵光，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霎时间，山间的雾气仿佛受到召唤，纷纷向这片菜地匯聚，凝结成晶莹的露珠，滴落在菜叶上。

赵濛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已经见过多次郑安施展法术，但每次都觉得神奇无比。

“走吧。”郑安做完这些，拍了拍手，“去看看那位平难中郎將。”

两人沿著山间小路向村中走去。

郑安步伐从容，如同閒庭信步；赵濛则紧跟在后，不时回头张望，生怕有黑山军的埋伏。

村口空地上，气氛剑拔弩张。

赵云手持长枪，带著十几个青壮村民拦在路中央。

对面是七八个黑山军，为首的正是张燕。

与想像中凶神恶煞的山贼头子不同，张燕今日只穿了一身素色布衣，腰间配著一柄装饰朴素的长剑，看起来更像是个游侠。

“赵家郎君不必紧张。”张燕声音温和，与传闻中的凶狠形象大相逕庭，“张某今日前来，只为拜访郑先生，绝无恶意。”

赵云枪尖微垂，但警惕不减：“將军若要见大兄，在此等候便是。大兄若愿见你，自会前来。”

张燕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目光一凝，望向赵云身后。

只见郑安带著赵濛缓步而来，山风吹动他的衣袍，颇有几分出尘之姿。

“这位想必就是郑先生了。”张燕拱手行礼，姿態恭敬，“在下张燕，久闻先生大名，特来拜会。”

郑安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了张燕一番。

此人面相方正，眉宇间虽有煞气，但眼神清明，不似奸恶之徒。

“张將军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郑安语气平淡，既无热情也无敌意。

张燕微微一笑：“前日手下无礼，冒犯了先生和赵家坳的乡亲，张某特来赔罪。”

他一挥手，身后亲兵捧上一个木匣，“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郑安看也不看那木匣：“將军客气了，若只为赔罪，大可不必亲自跑这一趟。”

张燕眼中闪过一丝讚赏：“先生慧眼，张某確有一事相求。”

他环顾四周，见村民们警惕的目光，又笑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郑安略一思索，点头道：“隨我来。”

他转身向村中走去，张燕示意手下留在原地，独自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