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痴心误付薄情郎,嫁衣枉作溺水裳
林婉晴侷促地点了点头:
“是,我是……是安郎让你来的吗?”
“呵,甚么安郎?那是我家的姑爷!现在是新科探,马上就要迎娶相府千金了!”
“姑爷?迎娶……”
林婉晴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家丁不耐烦地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这是姑爷给你的信,还有这十两银子,算是给你的补偿。姑爷说了,以前不过是年少无知,让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另寻一户好人家嫁了吧。”
说罢,家丁便转身离去,留下林婉晴呆站在原地。
她颤抖著手,拆开了那封信。
信上的字跡,她再熟悉不过。
可字里行间透出的决绝,却让她如坠冰窟。
婉晴吾友:
一別数日,恍若隔世。今我已金榜题名,蒙相爷垂青,不日將与令嬡成婚。你我之间,本为乡邻之谊,昔日种种,皆为年少无知之戏言,望卿切勿当真。今奉上纹银十两,聊表寸心,望卿另择良配,从此婚嫁,各不相干。
——陈世安绝笔。
“绝笔……”
林婉晴喃喃自语,信纸从指尖滑落,坠在地上。
她不信。
她不信曾与她海誓山盟的安郎,会如此绝情。
她疯了一样跑回房间,从箱底捧出一个包裹。
这里面是她一针一线,熬了无数日夜才绣好的红嫁衣。
她变卖了首饰,凑够了路费。一路风餐露宿,赶到京城时,人已是狼狈不堪。
她打听到了相府的位置。
可那朱漆大门,高墙耸立。
她还没靠近,就被门口的护卫拦了下来。
“今日相府大喜,再往前凑,仔细你的皮肉!”
她只能远远地看著。
那一日,相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她的安郎,穿著大红的喜袍,胸前戴著红绸,正与一位身著华服的千金小姐拜堂成亲。
鞭炮声、鼓乐声、贺喜声……
每一声,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窝上。
她不甘心,她想问个明白。
她托人將自己贴身戴了十多年的同心玉佩送进了相府,只求能见他一面。
她从清晨等到日暮,又从日暮等到深夜。
终於,相府管事走了出来,將玉佩扔到地上。
声音平淡,字字如刀:
“我家姑爷让小的转告姑娘。他如今已是相府之人,云泥有別,还望姑娘自重,莫再纠缠,以免……自取其辱!”
林婉晴看著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玉佩。
最后一丝念想,也断了。
原来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抵不过首辅千金的嫣然一笑。
原来曾经的海誓山盟,抵不过眼前的荣华富贵。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盘缠早已用尽,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
这繁华的京城,竟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终於,她走到了护城河边,望著冰冷的河水。
她打开包裹,穿上了那件自己亲手缝製的嫁衣。
嫁衣很美,一如她曾经对未来的幻想。
“这件嫁衣,真好看……可惜,你看不到了……”
“黄泉路上,有它陪著,我也就不那么冷了……”
“安郎……”
“你说过的,要用八抬大轿来娶我……”
“你看,我穿著嫁衣来找你了……”
说完,她纵身一跃,投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鲜红的嫁衣在水中散开,如同一朵悽美的彼岸,悄然绽放。
……
记忆的画面戛然而止。
陆然甩了甩尾巴。
这世间的痴男怨女,负心薄倖,总是换汤不换药。
书页之上,金光大作,代表这个故事已得到了《人间律》的认可。
他能以此为基础,撰写新的诡案了。
沉吟片刻,他伸出爪子,缓缓“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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