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另一个路明非

……

路明非做了一场梦，梦里自己的身体如同检疫合格的猪被盖上了“已开源”的红章，被无数恶鬼隨意撕咬。

左边的身体被赤发鬼拿走，右边的躯干由绿夜叉享用。

自己仅剩下一个哭丧著脸的脑袋被路过的大肚小鬼一脚踢飞。

“砰！”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粗暴的打开。

“都几点还不起床，躺尸啊。”婶婶尖细的声音將床上的路明非拽回到了现实。

他叫路明非，今年上高三，这是他借住在叔叔家第六年。

客厅里，路鸣泽正捧著《高中英语3000单词速记》晃脑袋，瞥见路明非进来，故意把书举高了些，嘴里念叨著：

“abandon，abandon。”

路明非拿起筷子扒了几口醃菜，默默的把头埋在粥里。

“吃吃吃！就知道吃，就不能学学我们家路鸣泽。”婶婶把桌子拍的“吱吱”响。

“都高三了，你自己还不好好用功，难道指望你那不靠谱的父母吗？”

“留学申请再没有通过的，你还能去哪里读书？寄来的扶养费可供不起你上私立大学的。”

路明非没吭声，扒完最后一口粥，默默收拾好碗筷往厨房走。

……

“共享系统2.0”

“宿主：路明非（已锁定！）”

“生理功能：不共享”

“神经功能：不共享”

“感知功能：不共享”

“运动功能：不共享”

……

“共享网络已连接（路明非）”

“多元宇宙已连接”

“可共享数量：1/3”

……

“系统服务条例”

……

洗碗时脑海里浮现出的系统，好像证明昨晚经歷的一切不全是梦。

那梦里有人喊的什么“私有化”“哈耶克”也是真的咯。

路明非有点分不清。

门外婶婶还在抱怨著：“这个月匯率又跌了，换算下来路明非父母寄来的扶养费又少了…”

路明非捏著洗碗布的手紧了紧，水流注满溢出了瓷碗，其实他什么都清楚也明白，哪怕匯率叠穿谷底，父母寄回过来的钱也是够用的。

只不过多出来的钱，变成叔叔的宝马2系active tourer，变成了路鸣泽的burberry外套，还有婶婶在麻將桌上嚷嚷的小赌怡情。

反正代价不过是苦一苦路明非而已，向来都是这样的。

可是，从来如此便对吗，路明非想到这里赶紧晃了晃脑袋，仿佛这样就能让想法从自己脑子里出去。

他对自己说在这里有吃有喝的就已经很好很满足了，当然如果能和陈雯雯在一起就更好了。

“玛德，看到你这怂样就来气。”路明非的脑海里突然炸出个声音，“初始號都不会玩，老子替你切一盘。”

身体猛地一沉，路明非感觉就如同游戏视角转换一般自己变成了身体的旁观者。

“看好了。”

“砰！”路明非带著一脸的痞气，一脚踹开了厨房门。

他当著客厅三人的面拉出一张椅子，双腿交叉“啪”的一下翘在了餐桌上。

“没教养！”路鸣泽挪了挪位置，眼神厌恶的指著他大叫“妈，你看路明非，他把鞋放桌子上了！”

“呵呵。”路明非旁若无人的拿了根牙籤吊在嘴里，朝著桌子对麵摊了摊手。

“我这个月的扶养费拿来。”

叔叔婶婶正要发作，听到这话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

“啊啊啊！路谷成，你看看路明非！”婶婶率先跳了出来，拍著大腿尖叫。

“真是翅膀硬了！我们天天供你吃供你喝容易吗？小白眼狼还开始问我们要钱了！”

“明非，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叔叔婶婶是怕你乱钱，而且扶养费……不都在你身上了吗？”叔叔乾咳两声，摆出了长辈的架子。

“是不是零钱不够用了，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钱不够用，问叔叔婶婶要就行了。”

“他给你多少？”脑海里的声音问路明非。

“50。”

“够？”

“……不够。”

“呵。”路明非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也懒得再和他们废话。

伸手一把揪住旁边看热闹路鸣泽的衣领，“砰”的一下把他按在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