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的回答让李世民眉头皱紧，开口反驳道：“当今朝廷设立科举，寒门子弟皆可参加，何来的难以入门一说？”
“眼前的这位好像不服气，看来是忠於朝廷之辈。”
陈生瞧了他一眼，组织了下语言，发问道：“长者可知学子费用几何？”
“学费？”，李世民一愣，在他接受的教育里自然没有学费的顾虑。
“纸张同斗米等价，书籍更是千文难换，再加上拜师束脩，十口之家也恐难以养一读书人。”
“这般情境，寒门何以入仕途？”
陈生直接揭露了这血淋淋的事实，在这个年代，寻常百姓压根就念不起书，还谈什么仕途。
在他看来，教村里孩童念五经去考取那虚无縹緲的功名，还不如教点算数来的实在。
“……”
陈生的话语显然说到了李世民的心事，在他坐上他父亲这个位置后，越发感觉到世家的肘制。
钱，地，人皆出自世家，这让他有些迟疑，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所以他意外得知有乡间贤才时，才会这么迫切，他需要朝中有寒门士族的一席之地。
“难道天下学士只能出自高门？”李世民不禁低语道。
李世民忧虑的话语让陈生沉默。
“现在如此，但將来未必！”
陈生接著开口道：“当今寒门难入仕途只在於一个穷字，若是朝廷能在各地开办官学，减免学费，寒门子弟自然就有了更多的机会。
“开办官学？”
李世民眼前一亮，確实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由官府出资减轻寒门子弟负担，自然会有更多的读书人出现，而这部分学子受恩於官府，自然忠於朝廷。
“只是户部最近的状况…怕是拿不出银子。”
李世民脸上闪过一丝惋惜，苦笑著回答道：“此策虽为良策，但需从长计议，朝廷怕是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那只能取中策，想办法推动书籍纸张价格降低。”
陈生很快给出了第二种办法。
“造纸，书籍抄录皆是世家高门家业，哪有那么容易降价，怕也是困难重重。”
李世民继续摇头，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和十四岁的陈生討论起了国事。
“这纸张书籍降价一事可不是他们说了算！”
“嗯？”
陈生的言语像一道惊雷劈在李世民心里。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少年的话语的意思是他有办法让世家自发降低纸价？
他望向陈生，眼中充满了期待，正身坐起，“小先生可有对策？”
李世民开始审视这位少年，莫不是世上真有早慧之人？
“稍等片刻。”
陈生离座，进了一个房间翻找，不多时，他就拿著两本书籍出来。
“长者且看！”
李世民接过，翻开查看，两本內容都是五经，没什么奇特，唯一值得入眼的就是字跡尚且工整。
“长者可看出两书有何不同？”
李世民摇了摇头，“两者无异！”
“那这天下可有两本无异之书？”陈生意味深长的说道。
“相同？！”
李世民心中一跳，面不改色再次翻开，发现书中字跡一样，甚至擦拭处都也一样。
“小先生有书籍复製之法？”
李世民內心並不平静，声音中夹杂著一丝颤音。
陈生笑著点了点头，“这復刻之法比抄录之速快上数十倍！”
“呼～”
李世民觉得自己已经有好久没这般心血澎湃，上一次还是在玄武门前。
平復心情后，李世民正色发问：“先生所求何事？”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李世民自然不相信陈生会白白將这复製之法交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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