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李纲见赵桓沉吟不语,开口道,“何將军虽有兵败之责,但其罪不在他,若能寻回,当可一用。”
“伯纪与朕,想到一处去了。”赵桓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如今京城之內人心惶惶,除了方才所言的四策之外,还需做两件事来固兵与安民。”
他看向李纲和刚刚领命的刘錡。
“其一,杀人立威!其二,收拢人心!”
“刘錡!”赵桓沉声喝道。
“臣在!”刘錡立刻出列。
“朕给你的镇抚司第一个任务,就是倾尽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把梁方平那个罪人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要在三军之前,剐了他,以正军法!”
“臣,遵旨!”刘錡的声音中也带上了浓浓的煞气。
“其二,何灌將军忠勇可嘉,兵败非其之罪。传朕旨意,所有城门守军、巡城兵马,一旦遇上何將军,不得有丝毫怠慢,更不许阻拦,要立刻以最高礼遇,护送他入宫面圣!朕要亲自为他洗刷冤屈,委以重任!”
赵桓的声音掷地有-声:“镇抚司也需派人,不是追捕,而是接应,务必確保何將军安然无恙!”
现在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
种师道年逾七旬,即便能星夜赶到,也只能当个稳定军心的吉祥物。
宗泽远在千里之外的磁州,至少一个月才能抵达。
他掰著指头数,满打满算,真正能立刻顶上去的,只有李纲、刘錡、韩世忠、何灌四人。
可刘錡和韩世忠毕竟官职低微,此前未受重用,缺乏独当一面的大战经验。
真正能立刻扛起一片防区重任,稳定住数万禁军军心的,只有李纲和何灌!
“官家圣明!”李纲闻言,激动得老眼中泛起泪光。
杀梁方平以正军法,安抚何灌以收將心!
赏罚分明,恩威並施!
一杀一抚,一贬一褒,看似简单的两道命令,却精准地打在了此刻大宋最虚弱的命脉上!
如此,则军心可用,民心可安!
“去办吧!”赵桓挥了挥手,“刘錡留下。”
“臣,遵旨!”李纲心中豪情万丈,躬身领命,大步流星地退了出去,准备去执行这一系列雷厉风行的命令。
偏殿中,只剩下了赵桓君臣三人,还有一直侍立在旁,神色肃穆的內侍朱拱之。
太子赵諶依旧站在那里,安静地看著,听著。
今日这短短一个时辰的观政,比他过去读过的所有圣贤书带来的衝击都要大。
当然,九岁的小屁孩,想真领会多少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是先推开那扇门走进去了而已。
赵桓重新坐回御座,拿起一杯温茶,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却落在了依旧站得笔直的刘錡身上,语气变得隨意起来,仿佛只是在閒聊家常:
“刘卿,朕记得,你与殿前都指挥使高俅……似有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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