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不由呵道:“是谁!”

门外传来温柔又略带哭腔的女声:“儿你醒了,还痛不痛?母亲求人给你抓了些药。”

听听这话,堂堂王爷的小妾,居然求人抓药。

他深吸一口气,將木盒收入怀中去开门。

门口妇人穿著洗得发白的麻衣,皮肤被晒得微黑,举起药碗的手。

粗糙得满是茧子。

指节上还有著冻疮疤痕。

这位郑氏也曾锦衣玉食雍容华贵过。

嫁给赵王后,却为了他这个庶子,把能变卖的首饰都换了柴粮。

他望著郑氏那布满泪痕、写满绝望与慈爱的脸,那手中粗糙的药碗仿佛还残留著她求人时的卑微与温热。

一股极其陌生而又酸楚的情绪猛地撞进他的心口。

那是他前世孤儿生涯里从未真切体验过的、毫无保留的守护。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塞,依著记忆里的规矩,郑重地行礼。

声音虽沙哑,却多了几分真切的温度:“让母亲担心了,儿子……已经无碍了。”

他知道,庶子在正式场合不能喊母亲,那是正妃才能享的称呼。

郑氏跟著他进屋,见他把药碗放在桌上不喝,只是低头沉思。

以为儿子被嚇得有些失魂。

忍不住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掏出个旧手绢,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块温润的白玉佩。

玉佩上刻著小小的“郑”字。

轻轻抚摸两下玉佩,她眼里闪过一抹童真,这是小时候母亲给她的传家宝。

也是她仅有的东西。

人家都母凭子贵,她更希望子凭母贵,可惜娘家没有靠山了。

时至今日,她什么都没有了,不想连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

把玉佩放在桌子上推过去。

“你拿著它换些银钱去太子府,偷偷求人替你递句话……”

她也知道自己痴心妄想,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哪怕有一点希望都要尝试。

“若能见到太子爷,你就跪下磕头,求他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

“能赏你个鞍前马后的差事也好啊。”

“要是……要是不行,你就拿著盘缠,隱姓埋名远远逃了,再也別回应天府……”

话没说完,眼泪又掉下来了。

她是在官宦人家长大的,听说这几天发生的事就知道王爷可能要送他们母子上路了。

以赵王的狠辣,只要她们坚决不走,被开除宗籍以后就会被打死的。

儿子从小就聪明,想藏起来並不难,当个乞儿也比丟了命强。

赵王想表忠心,文官要交代,她希望能求王爷用自己这条命抵了。

让儿子安心吗?朱瞻垕愣住了,望著眼前那忍著眼泪的笑脸不由心头一颤。

从小时候锦衣玉食到住进小院缺衣少柴。

郑氏把所有能取暖的东西都给了他,现在想支开儿子独自接受死亡。

她为了以前的儿子,也为了现在的他。

没有比母爱更伟大的东西了。

第一次感受到母爱让他眼眶发红。

记忆里原主对母亲的依恋,加上穿越后的惶惑孤独,此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

他尝试著接受多了个娘了,声音沙哑的说:“母亲不至於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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