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贾瑞仿佛已经料到了这一茬,干坐著没有说话。

等到贾代儒喘气的声音逐渐平缓,妙玉轻轻地掐了贾瑞一下,示意贾代儒已经平和了,贾瑞復又出手。

“祖父,我这双眼,目今明暗都难分了。寻常好人家,谁肯把女儿交与我?”

早在来之前,贾瑞就准备好了夺命的连环三问。

之所以不向贾代儒坦白眼睛復健的消息,正是在这里起作用。

秦可卿一个被休的女眷,自己一个目盲的小伙,这不是天作之合吗?

而选在今天摊牌也是很有说法的。

贾瑞中了秀才,不出两日自会有人登门造访,到时肯定瞒不住贾代儒。

於是贾瑞选择冒险一回,抢在报喜之前敲定这桩婚事。

贾代儒是个读书人,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的孙子这么流氓?

听到这里,贾代儒果然有了反应,只得说道:“即便如此,也断不能娶一个才被休回的。”

贾瑞不急不躁,他还有第二问:“妙玉姑娘说秦姑娘与我八字相补,正好养我这眼疾。若得一处清静,药饵不缺,气血调匀,或尚可迴转几分。此事妙玉在座,可作证明。”

坐在一旁的妙玉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平日里她是很少做这种骗人的事情的,但是来之前贾瑞已经给她做好了思想工作。

“这一切都是为了料理这些风流冤家。”

“想想你的师父,想想癩头和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妙玉!”

……

妙玉深吸一口气,鼓著小脸胡诌道:“可卿之命,木旺而不燥,能制贾哥儿眼里那一团浮火。浮火一敛,目中之热自减。再者,可卿姑娘性子细,能静养,屋里不多事,这对瑞哥儿眼也有益。”

这话半真半假,而且又是在妙玉口中说出,贾代儒和祖母当下都信了七分。

贾代儒咳了一声,但还是不鬆口:“话虽如此,我到底掛念她的名分。今日方被休,明日便入门,我们家岂不成了市井笑柄?”

老祖母是个心软的,便把话头软著垫过去:“老爷子,这孩子说的也有几分苦处。成亲是万万急不得的。可怜她孤弱,也不能一脚踢开。”

贾瑞见时机已熟,说出了第三问:“祖父,若不抬正名,只作侧室,礼数从简,不拜宗祠,不惊四邻,可使得么?”

屋里一静。

老祖母望了贾代儒一眼,低声道:“侧里侧里,就別为难瑞哥儿了,他这般模样,娶个媳妇也不容易。”

贾代儒终究是刀子嘴,心软肠,闷声哼道:“平妻两个字是人情话,礼上只认侧室,这个你自己知道。”

贾瑞点了点头,没有打断祖父。

“我不管这桩事,你也莫指著我去奔走说合。你非要娶她,就自己去寻媒人,但是得把话说清楚,只作侧室,不立正名。若秦邦业应承,咱也不亏待人家姑娘,按照正室的標准给人家准备几样彩礼,秦家那个姑娘我是见过的,的確是个標致的女娃。”

老祖母见老伴鬆了口,急忙指挥著贾瑞:“这便是有著落了。瑞哥儿,你自去办罢!”

贾瑞笑著作了一揖,伸手示意妙玉带著自己出门。

在进贾瑞门前的时候,妙玉突然止住,凑到贾瑞耳边说道。

“瑞哥儿,以后这种骗人的事情,你休要叫我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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