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看了一眼贼眉鼠眼的贾环,心里就更气了。

按理说贾府的姑娘这是极其標致的人物,自己长得也不算丑,怎么就生出个这样的丑东西,就连性子也是小人心志,成天就惦记著贾宝玉的优待,一点上进行也没有。

“你又强到哪里去?”贾政忍不住说了一句,嚇得贾环不敢抬头。

王熙凤见风声紧,忙笑著起身圆道:“老爷也彆气坏了身子。宝玉只是顽皮了一些,环哥儿也还小。那贾瑞素来就爱捡巧,今儿倒好,摇身一变成了案首,嘴上不说,心里不知骄到哪里去。我听管事们讲,他这几年也没见几次请先生,偏就能中,想来是运数到了。”

说罢又假装恍然。

“哎呀,我这张嘴,倒像是眼红了。其实咱们荣府与寧府本是一家,出了喜事,自当添彩。”

贾政只以为王熙凤一介女流,没有计较:“话不是这般说的,工夫到处便是道理。”

王熙凤只好赔笑收声。

贾母贾政一来就训人,也是有些不太高兴,忙清了清嗓子道:“行了,成日里板著个脸,孩子们越说越怕。贾府有人中了秀才,分明是好事。你且说个章程,寧府那边正乱著呢,如今由我们替他张罗一二,也算周全。”

贾政抱拳应道:“我想了几条。一则是宗祠里明日点灯掛榜,令谱房开簿。二则是彩头,出內帑银一百两,文房四宝一匣,旧藏经史各一部,送作束修……”

贾瑞一连串地说了出来,显然是事先准备过的。

其中包括了贺词、银米乃至是礼法,贾母和王熙凤都仔细听著,直到贾政说完,都是频频点头。

精明如王熙凤,其实早在贾政开口之前心里就有了谱,只是由於是贾瑞的缘故,她等到贾政说完也没提。

贾母看了一眼王熙凤,问道:“凤丫头,你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王熙凤眼皮都不抬,利索回道:“没了。按老爷定的章程做足够了。再说了,贾瑞也不过是支宗里的人,只中得个秀才,没必要闹得满城皆知,惹人笑话。”

贾母只嗯了一声,她十分喜爱王熙凤,很少揭短。

“凤丫头说得也有个理,但念在代儒老先生的情分上,这回由我们荣府出一口气,也是该当的。寧荣本是一家,支宗出个案首,族里体面也是体面。”

她说到这儿,忽地转头看贾政:“你这章程虽细,却还少了一桩要紧的。”

贾政有些疑惑,隨后拱手请贾母明示。

贾母含笑道:“我倒不是说礼数不周,只是贾瑞那边家底薄得很,屋里也就他和贾代儒,再加上贾代儒的老伴儿。如今一下子张罗学宫、宗祠,连个顺手的女眷都没有……”

贾政这才一拍额角:“原来是缺丫鬟了!”

这种细腻的事情贾政原是想不到的,王熙凤从始至终都知道,只是她不愿意帮贾瑞办事,因此故意没说。

“老太太看,可要从咱们府里拨两个过去,先替他撑个门面,也好使唤?”

贾母微一摆手,摇了摇头。

“拨两个不好,只图眼前省事。我平日也听得些风,这贾瑞是个紈絝,还爱那点儿风月。既然如今要帮,便不妨帮得周全些,过两日等他学宫点名、宗祠掛红毕了,叫他到府里来,由我当面规劝一番,再准他在册上挑一个丫头,算是我这个老太太卖他一个大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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