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砚没说话,只是死死盯著他,喉咙里发出野兽似的低吼。
瘦猴看著摇摇欲坠的古砚,往前走了一步,古砚看到,猛的把黑棍横扫,带著风声擦过瘦猴的鼻尖“砰”地砸在旁边的砖堆上!
碎砖飞溅,嚇得瘦猴魂飞魄散,抱著头就往巷口跑:“救命救命!这丧门星杀人了!”
刀疤脸看了眼跑远的瘦猴,又看了看地上哀嚎的黄毛。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古砚一眼,说了句“算你狠,有本事你给我等著!”便拖著黄毛离开了巷子,连掉在地上的铜板都忘了捡。
巷口终於安静下来,只剩下古砚粗重的喘息声。
他拄著黑棍瘫坐在地上,后背的剧痛和额头的血流让他眼前发黑。可看著混混们狼狈逃窜的背影,看著手里那根还带著暖意的黑棍,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热流,不仅是血腥味,同样是憋著太久的气,此刻终於顺了。
地上的三个铜板闪著微光,像三颗冰冷的星。古砚伸出颤抖的手捡起它们,紧紧攥在掌心。
古砚看著手中的三个铜板,突然他好像明白什么了,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里,弱小从来不是原罪,认命才是。
“嗤啦——!”
左腿伤口突然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像是有无数根淬了寒毒的钢针正顺著经脉疯狂钻噬,疼得古砚浑身猛地一颤,眼前阵阵发黑。
雪夜搏杀的血色回忆瞬间碎成泡影,他踉蹌著撞在漏风的木屋墙壁上,粗糙的木刺扎进掌心。眼前哪有巷口的垃圾堆,哪有染血的黑棍?只有四壁漏风的破屋,和左腿裤管上那片早已发黑却仍在渗血的污渍,那是大比留下的伤口。
“狗东西……”古砚咬著牙低骂,指尖刚碰到伤口边缘,就疼得肌肉痉挛。伤口里那股阴损的土系灵力还在乱窜,每动一下都像有把钝刀在筋脉里反覆切割,东宗李师兄的土灵力有问题!
可现在,追究这些又有什么用?
三天。
他盯著窗外渐渐黯淡的天光,指节死死攥著那块刻著“赵坤”二字的木牌,木刺深深扎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他已是练气九层巔峰,距离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筑基境只有一步之遥。剑仙阁的灵气浓度是外界十倍,更有机会得到剑神手札逆天改命,那是他这种没背景、没资源的野路子唯一能快速突破筑基的机缘!多少天骄卡在此境数十年,最终灵气枯竭沦为废人?没了这次机会,他古砚八年来从杂役爬到內门的血汗挣扎,岂不是白费了?
“丹药……”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储物袋,指尖触到的只有空荡荡的布袋,心头猛地一沉,像坠了块冰。
想到为了这次宗门大比能全力一搏,半个月前他就把攒了整整三年的灵力丹份额全领了出来,每日碾碎一些用来温养经脉,就盼著能在大比上一鸣惊人,挣个剑仙阁名额。可现在呢?
至今还记得领药时,赵坤在边上那斜睨的眼神,嘴角的不屑,仿佛在说“一个没师门没靠山的野种,领再多丹药也是浪费”。那时他还憋著一口气,攥著拳头想证明给所有人看,杂役出身的弟子,未必就比长老亲眷差!
可现在看来,真是可笑。
去坊市买疗伤药?
古砚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摸遍全身上下,连个铜板都摸不出来。杂役时攒的灵石、內门每月发的月例,要么换成了修炼资源,要么填进了一次次生死搏杀的消耗里,別说高阶疗伤药,怕是连最普通的“凝血草”都买不起。
赵坤那得意的嘴脸突然在脑海里炸开:“废物就是废物!宗主来了也帮不了你!”
认命?
不!他不认命!
几年前在青石镇雪地里,他能抱著根黑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来到无量剑宗成为外门杂役;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都是凭著死磕硬生生抢回来;现在不过是伤了条腿,丟了个名额,凭什么要认?
“咚咚咚。”他拄著黑棍挣扎起身,左腿落地时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咬著牙没哼一声。他必须想办法疗伤,必须赶上三天后的评定!
第一个念头是找陈三。那小师弟虽然只是杂役,却总偷偷攒些伤药。可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脚步。陈三上次给的“止血散”估计已经是攒了很久了,外面攒点资源不容易,自己这点伤根本不是低阶伤药能治的,去找他不过是让他为难。
李师兄?不行!李师兄虽是个好人,却胆小怕事,如今赵坤盯著剑仙阁名额,谁敢在这时候帮他这个“失势的废物”?怕是刚开口就会被推回来,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多麻烦。
去预支下个月的灵石份额?
內门规矩森严,月例灵石向来是当月领取,当月的,预支?除非有长老担保,否则连执事那关都过不了。
一个个念头升起又被掐灭,木屋的空气仿佛越来越冷,冷得像那年青石镇的雪夜。
就在他心沉到谷底时,撑著黑棍的掌心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极了当年在雪地里握住它时的感觉。这暖意顺著手臂淌进心里,让他的心安定了几分,混沌的思绪猛地一清。
灵药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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