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沈月疏被喜娘的手引导著,跟著司仪官的声音,一次次深深探身叩拜,最终被送入洞房。

卓鹤卿將沈月疏送入洞房后,便默然离去。

没有一句温言,也未有一分停留,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桩不得不尽的使命,背影中儘是如释重负的疏离。

沈月疏端坐在红鸞榻上,镶满珍珠、玛瑙的鎏金凤冠沉甸甸的,压得她脖颈生疼,但更剧烈的疼痛与不安深埋心底。

她深吸一口气,用手抚了一下胸口。

那日救自己之人究竟是不是卓鹤卿?若真的是他,自己该如何开口解释?又或者,以沈家和卓家的关係,他怕是连正眼都不会瞧她一下,更遑论静下心来听她诉说原委了。

六年前,沈月疏的长兄沈棲柏奉父母之命丟弃青梅柳青瑶,求娶卓鹤卿的长姐卓鹤云。

洞房烛夜,沈棲柏留长嫂一人独守空房,自己却寻欢於烟柳巷,彻夜不归。

次日清晨,不堪受辱的卓鹤云乘人不备,一尺白綾吊死在沈棲柏的书房。

卓家是书香门第,又与沈家世代交好,虽心生悲愴,但未与沈家爭执不休,只是,两家自此形同陌路。

卓鹤卿与卓鹤云是孪生姐弟,早於卓鹤云成亲,第一任妻子在卓鹤云逝去三月后逝於难產並留有一子勤顏,第二任妻子在生產中出血身亡並留下一女洛洛。

卓家为此专门至乐阳城最灵验的清远寺焚香礼佛,主持说是嫁入沈家的卓鹤云將沈家的邪气带进卓家,卓家娶一个生母难產而亡的沈姓女子即可破解。

一月前,久不登门的卓老夫人至沈家提亲,沈莫尊一口应允。

沈家有愧於卓家,即便料到沈月疏嫁入卓家的日子多半会举步维艰,沈莫尊也是无顏拒绝。

再者,沈家女子位微,皆为男子而生,父亲將她养成璇璣清贵无非是为了將来通过联姻攀附显贵人家,延续沈家门楣。

卓鹤卿是朝廷新贵,沈家却因沈月疏的几个兄长资质平平而日渐衰败,至於她是否忻悦,父亲自不会顾及。

父亲告诉沈月疏亲事时,她正在一枚香囊上绣鸿雁,绣针刺破了手指,她面上不悲不喜,绣鸿雁的手也未停,但却是一阵钻心的疼。

父亲转身离开时,她低头看那香囊,指腹上的血珠倏然滑落,不偏不倚,正坠在那未绣完的鸿雁上,那血珠迅速洇开,一片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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