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病初癒,没什么力气,但好在崔氏就在跟前,药碗砸在她身上,虽未碎,却也烫了她一身。

崔氏痛呼了一声,面露怒容,可对上老夫人炯炯有神的目光,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本朝重孝,这老东西虽不是武安侯的生母,却是一手將他带大的继母,作为儿媳,当著侯府那么多人的面,她不能不敬婆母。

武安侯心疼地看了眼妻子,皱眉看向老夫人。

“母亲,你大病初癒,何故发这么大脾气?”

老夫人满脸怒容:“你也知道我大病初癒?漪寧今日归家,听闻我病重,一刻不曾停歇便来將我救回,你们便是如此对她的?连大门都不为嫡女开,如此没有规矩,徒惹旁人笑话!”

“你们那养女,上来便將漪寧辛苦为我熬的汤药打翻,烫伤了漪寧不说,漪寧不过问责一句,你们便视她如仇敌?”

老夫人感觉,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愤怒,全身竟然都有劲了,骂人都不带喘气的。

“崔氏,我看该去祠堂跪著的是你!漪寧两番救下皇子,又及时救回祖母,明眼人都能瞧见她带著福运,你们却污衊她是灾星?还为了个非亲非故的养女要掌摑她?”

崔氏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並不敢顶嘴,而是冷冷瞥了盛漪寧一眼,觉得都是被她拖累。

盛琉雪跪了下来,满脸自责:“祖母,都是琉雪的错,求您莫要责罚母亲。”

“你打翻长辈的救命汤药,目无尊长,也去跪著!”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又补充了句:“一介养女,並未上族谱,不被祖宗认可,不得入祠堂,你跪在外头!”

崔氏骤然看向她,面露不满:“母亲!”

老夫人:“怎么,你要忤逆?可要老身派人去请族中长辈过来评理?”

崔氏看了眼守在老夫人身侧的管事嬤嬤,微微攥紧袖下拳头,“儿媳不敢。”

没想到这老虔婆都快死了,竟又活了过来!

盛漪寧白瞎了这身医术,尽救一些不该救的人!

等她把这老虔婆身边可用的人清乾净,看她还如何拿孝道和族老们压她!

老夫人身旁膀大腰圆的赵嬤嬤上前,对崔氏和盛琉雪道:“夫人,琉雪小姐,请吧。”

盛漪寧也没想到,为祖母治好急症之后,又给她餵了些补气回血的汤药,竟能让她发挥如此威力。

看来在侯府,这位没有血缘关係的祖母,才是她唯一的同盟。

盛承霖生怕老夫人也让他罚跪,怒瞪了盛漪寧一眼,便朝著崔氏和盛琉雪追去。

武安侯一向有些怕这位继母,老虎发威更不敢將她当作病猫:“那母亲好生休养,此处有漪寧照顾,我就不打扰了。”

“且慢。你同漪寧道个歉。”

武安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我一个当爹的,和自己女儿道歉?”

老夫人冷冷盯著他。

熟悉的压迫感涌上心头,武安侯不敢与她对视,神色不自然地看了盛漪寧一眼,飞快说了句:“是爹错怪你了。”

然后便藉口离开了和寿堂。

这时细辛从外面进来,又端来了一碗汤药。

盛漪寧接过汤药,正要像之前那样伺候老夫人喝药,却没想到,老夫人竟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药碗,试探著喝了口,发现不烫,就咕嚕咕嚕一股脑全往下灌。

没错,就是这药,让她浑身都有劲,感觉能马上下床跑几圈。

喝完药,老夫人看向盛漪寧的目光满是希冀:“漪寧,你能治好祖母的病吗?”

盛漪寧笑著点头:“祖母才五十多岁,不该缠绵病榻。”

老夫人目光愈发慈爱:“你爹娘和哥哥都是糊涂的。往后祖母会护著你。”

没有血缘关係的祖孙俩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交易。

……

崔氏和盛琉雪被罚跪,武安侯又不理后宅庶务,一时间竟无人为盛漪寧安排住处。

她从前住的落梅阁,如今是盛琉雪住著。

前世她把自己的院子夺了回来,却闹得很不体面,以至於人人都觉得她从乡野归来,錙銖必较,没有盛琉雪有气度。

盛琉雪搬出落梅阁后,住进了棲霞苑,还同她炫耀:“其实爹娘早就嫌落梅阁太小,为我新建了院落,只待姐姐回来我便会搬走,姐姐何必为了抢个破院子,让人笑话呢?”

这次,盛漪寧直接带著细辛住进了棲霞苑。

不出意外,当晚接风宴上,崔氏就提起了此事。

“漪寧,你为何擅作主张住进了棲霞苑?”

盛漪寧满脸无辜,“娘,我听闻我以前住的落梅阁,如今是琉雪妹妹住著,也不好让她忍痛割爱,听闻棲霞苑尚且閒置,我便住了进去,有何不妥?”

崔氏自然说不出什么不妥,只是觉得心底堵著口气,很不舒坦。

盛承霖则不客气地道:“棲霞苑是专门为雪儿修建的院子,你马上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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