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院子里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奶奶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她苍老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承载著整个家族的重量。
父亲刚想开口,却被奶奶抬起的手臂生生截住。
这个歷经沧桑的老人深深嘆了口气,褶皱间的阴影里藏著说不尽的无奈。"罢了..."
她沙哑的嗓音像秋叶摩擦,"既是天意,老身认了。但不能连累老仙家跟著受辱!"
说著便要屈膝跪地,枯枝般的手腕却突然被一双稚嫩却坚定的小手牢牢握住。
"奶奶!"
我不知何时已衝到跟前,声音清亮得划破凝滯的空气,
"有我在,谁也別想欺负您!这人由我来替你斗!"
六岁孩童的宣言让对面穿著藏青长衫的老头先是一愣。
继而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笑得山羊鬍都在颤抖。
"斗仙?"
老头抹著笑出的眼泪,转向奶奶时眼中却闪著寒光,
"老太太,您家这小崽子怕是连'仙'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他腰间掛著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令人心悸的叮噹声。
我没有理会这嘲讽,仰头对著虚空脆生生喊道:"三叔!有人要动咱家人!"
这声呼喊像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围观的村民面面相覷——谁不知道我家三代单传?
突然,一阵阴风打著旋儿捲起落叶,在场眾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只有我、奶奶和对面的老头看见,一个铁塔般的巨汉凭空显现。
他足有两米多高,虬结的肌肉撑破粗布短褂,络腮鬍间露出的獠牙闪著寒光。
"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柳三河罩著的人?"
声若洪钟的喝问震得屋檐下的麻雀四散飞逃。
老头踉蹌后退两步,铜铃突然"啪"地裂开一道缝。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我:"不可能...这么小的童子,怎么会有引路仙..."
奶奶颤抖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巨汉转身抱拳,铁甲般的胸膛发出沉闷的金属声:
"老太太莫惊,我是您孙儿三十六位引路仙的掌堂教主。
这些年隱在暗处护法,今日总算得见真容。"
晚霞突然穿透云层,將巨汉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那影子分明是条昂首吐信的巨蟒。
老头面如土色,腰间的铜铃"咔嚓"碎成两半。
听到"柳三河"这个名字,奶奶如梦初醒般睁大了眼睛,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隱居多年的柳仙会在此刻现身。
更没想到年幼的我竟会脱口喊出"三叔"这个亲昵的称呼。
那老头脸色阴晴不定,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仍强撑著气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区区一个柳仙,也敢来管閒事?"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骤起,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的壮汉凭空出现。
他浑身散发著野性的气息,正是奶奶先前提到的那位野仙。
黑脸汉子警惕地打量著柳三河,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却仍摆出迎战的架势。
柳三河连正眼都没瞧他,只是轻轻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谈论天气:"收拾你们,我一人足矣。不过..."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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