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亮咬著下唇,眼神闪烁,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中,"咔咔咔"一连串的声响在室內迴响,木门都在颤动,像是有人挠木门的声音。

这下我再也不能用"风吹"来自欺欺人了。

转头看向陆亮,只见他脸色煞白,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活像只受惊的小兽。

我轻手轻脚地摸进厨房,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掌心传来——是把锋利的菜刀。

握著它,我像踩著一样,慢慢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挪动。

奇怪的是,里面的动静突然停了,这种死寂比先前的声响更让人毛骨悚然。

陆亮此刻已经蜷成一团,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我刚要开口询问,一连串"砰砰"的撞击声猛然炸响!

每一声都让门板剧烈震颤,木质的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的心臟几乎要跳出胸腔,双腿却像被施了咒般,不受控制地向门靠近。

当我的指尖触到门把手时,一股刺骨的寒意顺著指尖窜上脊背。

这哪是普通的木门?

简直像一块千年寒冰!

理智在尖叫著让我离开,可某种莫名的力量却驱使著我转动了把手。

"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一条缝。

剎那间,一股裹挟著腐朽气息的阴风扑面而来,冻得我牙齿打颤。

更诡异的是,客厅明亮的灯光竟照不进这间屋子分毫,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屏障吞噬了。

就在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一双血红的眼睛突然浮现!

没有脸庞,没有身体,只有这对充满恶意的眼睛,直勾勾地与我四目相对。

瞳孔中跳动著妖异的光芒,像是来自地狱的火焰.....

那双猩红的眼眸如同深渊般凝视著我,瞳孔中跳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暗芒。

我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喉间溢出一声惊叫。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面前的木门突然爆发出骇人的力量。

我甚至能听见门框扭曲的"吱嘎"声——下一秒,整个人就像断线风箏般被掀飞出去。

后脑撞击地面的闷响在耳畔炸开,隨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在这片混沌中,那双血瞳始终如影隨形,它们时而悬浮在虚空。

时而贴面窥视,粘稠的恶意几乎要顺著视网膜渗入骨髓。

恍惚间我似乎听见野兽磨牙的声响,带著捕食者特有的耐心,等待我意志崩溃的瞬间。

刺鼻的消毒水味將我从梦魘中拽回现实。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亮斑,老荣圆润的身影正挡在窗前。

"醒了?"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肥大的t恤下摆像船帆般鼓动,

"陆亮家煤气泄漏,你们俩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

我试图撑起身子,后颈却传来锥心的疼痛。

就在这瞬间,门后那双眼睛的记忆突然在脑海中炸开,隨之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

诡异的嗤笑声在耳道深处迴荡,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豸正顺著听觉神经往脑髓里钻。

"送我回下里村!"

我抓住老荣的手腕,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掐进他泛黄的皮肤里。

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后续的话语化作破碎的气音。

老荣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从小听我讲述奶奶驱邪往事的髮小,立即摸出手机开始拨號。

计程车在乡间公路上顛簸,挡风玻璃上粘著的平安符隨著车身摇晃。

我瘫在后座,意识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明明灭灭。

老荣刻意压低的通话声断断续续传来:"...对...和您当年说的情况一样...眼白泛青...指甲发紫..."

车窗外,暮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著最后一缕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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