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野攥了一下手中忽然变得千斤重的巧克力。
也是,像他这样的人,连道歉资格都不配拥有。
栗知一直都是个对谁都好的同学。
突然靠近他,大概只是出於同情,或是一时的新鲜感作祟吧。
江朔野觉得自己很可笑。
手中廉价的“贡品”,最终被他丟进了垃圾桶中。
栗知实在受不了栗佑今天的无事献殷勤,过斑马线后,她嫌弃地问:“你放学干嘛不直接回家,来我学校门口做什么?”
“爸妈今天都要加班,让我们两个人在外面吃。”栗佑回答道,他不停地朝著自己的亲姐挤眉弄眼著:“尊贵的知知大王,时隔许久,能否给小的一次服务您的机会呢?”
栗佑说著说著还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著栗知,跟以前古代的店小二似的,把校服外套当抹布,往手臂上一甩一搭,低下头说:“弟了么为您服务。”
周围还有认识的同学经过。
栗知真想一拳锤爆面前这个烦人精,但她重生后发过誓,一定要对弟弟好的。
所以她从校服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钱包,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说吧,想要多少。”
她会儘量满足的。
栗佑微笑著:“五千大洋就好,剩下的钱您要是自己不够,小的有些零钱可以找你。”
空气安静了一剎那。
栗知气到想笑,直接一记眼神杀了过去,“你找死吗?”
她的零钱是要比这个弟弟多一点,倒也不是父母偏心,二老向来一视同仁。
只不过栗佑上初一的时候了很多钱买游戏皮肤,父母认为他没有什么管钱的自制力,所以每周只给他十分之一,穷得烦事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
他都解决不了。
“你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栗知一本正经地问,极其咬重话里刚才的那个“又”字。
“我才没有啊!我只是把学校掛在二手网站上卖了一会儿,很快就下架了好吧。”
在弟弟声嘶力竭地解释著时,栗知突然感觉到身后好像有道始终注视著的目光。
她一回过头,身后空空荡荡的。
什么人也没有。
栗佑仰天吶喊著:“我只是想趁著放小长假,和同学一起出去旅游啊!”
“老天爷,哪怕赏赐我五百块也行啊!”
嫌他聒噪,栗知下一秒就从钱包里拿出五张红钞票塞进了栗佑张开著的嘴巴里。
她低下头拉上钱包的拉链,看著自己手腕处贴著的创口贴时有些发愣。
这是刚才放学收拾书包时,她在自己课桌的桌肚里看到的。
天色渐暗,昏黄的路灯穿过破败的巷子,水泥小道两边房子里不断传出嘈杂的动静声。
江朔野內心一片死寂,上了数不清的楼梯后,他才走到一栋狭小、墙边堆满杂物的老房子前。
有些生锈的铁门“吱呀”开启后,被重重地关上。
屋里没人,所有东西都被收拾得井然有序。
江朔野回到自己不足十平方米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旧书桌、一个塞满杂物的简易衣柜,几乎就是全部。
他將自己摔在了床上,眼前天板上一片斑驳,那从窗外打进来的月光仿佛形成一种不祥的阴影图腾,笼罩著一切。
这房间里无论如何都散不开的霉味真的糟透了。
就跟他这个人差不多。
江朔野翻了个身,看到放在枕边的那只跳跳虎玩偶。
兴许是知道自己被原主人遗弃了,玩偶身体那有点开线,露出了里面白的。
江朔野刚想伸手拿起时,外面传来了一道缓慢迟钝的脚步声,鞋底似乎被胶水粘住一样,走路吃力。
紧接著,他的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奶奶因为爬了太多的高楼梯,声音中带著一丝浑浊沉重的喘息声:“朔野,你在里面吗?”
“奶奶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一旁的日历上,那被红笔划了好几圈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他又要转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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