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孟沅入宫
轿子一路晃悠,系统趁机给孟沅恶补歷史。
原主出身兰陵孟氏,是孟家大房孟献之的嫡幼女,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叫孟不顾。
早在一月前,那些铺天盖地向谢晦请求立她为后的奏摺便像雪一样淹没了御书房。
这压根就不是孟家以及其门生递上的摺子,全是其他人搞的鬼——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员,领头的正是苏贵妃她爹苏奕。
兰陵孟家四世三公,就是棵攀附於朝堂之上、盘根错节的大树。
可惜碰到了谢晦这么个主儿,自谢晦登基后,孟家被那些寒门子弟打压的彻底抬不起头。
约摸著就是昨日,谢晦就问苏贵妃,他说:“贵妃出身寒门,最懂人间疾苦,以卿之见,该当何如。”
苏贵妃说是因为世家太过猖狂,前朝灭亡便是因为没有杀绝世家。
谢晦大笑:“然。”
谢晦后来一个劲儿的从全国各地搜罗貌美少女入宫,只要得了他的心意,就可以立马升位分、赏珠宝,连带著家人都能升官。
谢晦一生三宫六院,七十二嬪妃,但昭成帝谢晦后来却一生无子,这对於荒淫无度的昭成帝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孟沅听得是一个激灵。
她歷史学的不大好,但一经提醒,也知道兰陵孟家这档子破事。
歷史书上都明晃晃写著孟氏是典型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她嘴里被抹布塞著,想骂也骂不出来。
她在心里疯狂咆哮,直骂这狗系统和她的倒霉运气。
谢晦会注意到孟沅,全拜那些请立她为后的奏摺所赐。
苏贵妃父亲所拋下的饵,倒是勾的谢晦起了別的心思。
而孟家其他人不光日子长不了,下场也不太好。
孟沅太清楚过段时间会发生什么。
史书上记载“帝性乖张,及六月,帝大诛孟氏,拋尸於漳水,剖鱼多得甲爪,自是,水中鱼鱉久不敢食,言鱼腹中有人肉。”
谢晦用最残忍的手段屠戮尽孟氏满门后,將尸体扔进了护城河里。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连河里的鱼都带著人肉的腥气。
百姓们剖鱼时都能翻出指甲和碎骨,嚇得眾人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在河中捕鱼。
在歷史上,原身这个孟家女则被留在了宫里。
原身进宫之前,受尽京中权贵子弟的追捧,更是有『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以及『秀色掩今古,荷羞玉顏。』的美誉。
谢晦最初对她很感兴趣。
可她失去了家族庇佑,又是罪臣之女,即便侍奉於君王左右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谢晦天性凉薄,对她这副病懨懨的模样,新鲜劲儿来的快去的更快,很快谢晦就將她弃之如敝履。
失去帝王关注的孟家女很快被苏贵妃构陷,做成了人彘。
现在,孟沅就僵直著身体跪在离谢晦不到几米远的砖石上,不敢抬头。
按理论和歷史来说,孟沅现在是不用担心谢晦杀她的。
她是会死,但是不是今日。
但孟沅就觉得今天气氛不对,莫名发怵。
她在心中尖叫:“快出来救驾啊!”
【检测到宿主的生命受到致命威胁,是否启动『绝对幸运』技能?】
“启动!”孟沅在心中咆哮:“快点儿启动啊,现在就启动!”
【启动失败。宿主当前对任务目標好感度为0,贡献值为0,皆小於20,无法启用任何技能。】
如果系统有实体,孟沅大概会毫不犹豫的一剑捅过去。
【检测到宿主心率过快,有休克危险。】
一万头草泥马在孟沅脑海中奔腾而过。
她刚想骂娘,那机械音又追著响。
【滴,再次重申,检测到宿主心率过高,有休克危险】
“这狗皇帝不杀我,你也得把我气死!”孟沅咬著牙在心中怒骂。
【检测到支线任务:之乎者也。任务要求:为昭成帝谢晦讲解圣人之言。时限:七天。是否接受?接手后可预支『绝对幸运』buff一次。警告:任务失败,宿主將立刻被抹杀。】
在这狗皇帝耳边念叨圣人之言?
这跟在他的坟头蹦迪有什么区別?
但她还有的选吗?
孟沅欲哭无泪的选择了『是』。
【嘀,『绝对幸运』已生效。】
就在她接受任务的瞬间,一道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豹房死一般的寂静。
孟沅的心头一跳,还以为是事態出现了转机。
但结果却是一个端盘果盘的小宫女闹出的动静,她端的果盘被堆得太过满当,葡萄、蜜橘、樱桃挤在一处,一个没拿稳,果盘一倾斜,上面的水果便骨碌碌滚了一地。
一颗滚得最急的蜜橘没剎住势头,將一旁案几上那颗鸡蛋大小、散发著柔和光晕的夜明珠扫了下去。
夜明珠滚了几圈,撞在殿內的金柱上,应声而碎。
那小宫女瞬间面无人色,软倒在地,抖如筛糠。
“拖下去。”
一道慵懒而隨意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兽皮软榻上传来。
那声音很好听,带著一丝少年人未完全褪去的清朗,但话语间的內容却淬著冰。
那少年道:“剁成肉酱,餵阿大。”
立刻有两名身形健壮的太监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將那已经嚇晕的小宫女拖了出去。
那个小宫女最后连一声求饶都未来得及发出。
【系统友情提示:『阿大』是养在马圈的千里驹。】
拿人剁成肉酱后餵马?!
孟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
殿內重归死寂。
一阵淅淅沥沥的细琐声响。
那少年帝王从一张铺著虎皮的巨大软榻上坐起身。
“抬起头来。”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这次是对她说的。
孟沅强忍著颤慄,缓缓抬起头。
软榻上,一个少年半倚著,他赤著脚,只穿著一件玄色的丝质中衣,领口敞开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与胸膛,漆黑的长髮如墨般披散在肩背,衬得他本就苍白的皮肤更显病態——那是一种常年不见光的苍白。
他长得很好看。
比她想像中的好看。
然后这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缓缓站起,朝孟沅一步步走来,他走的很慢。
等走到孟沅身侧时,他饶有兴趣的绕著她走了一圈儿,像是在审视一件新奇的玩具:“哦?你就是孟家的女儿?”
孟沅连忙磕了个头,她磕的很重,险些疼的她『嘶』了一声:“回陛下,正是臣女!”
谢晦的声音拉的很长,带著几分惰懒的意味:“他们说,朕应以国本为重,你可为国母——孟家三代五將,四世三公,真是好大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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