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婚
“我去!”
乐言指著高枝,“你、你!认识我?”
“要多少报酬你定。”高枝说。
乐言立即比出三根手指。
每月三百两…倒便宜。
比起前世鄷彻赶去岳麓山的金山银山请人出山,这点只算得上蝇头微利了。
“行。”
高枝点头预备让蝉衣搬书,忽然被乐言抓住衣袖,“你確保给我三两银子?”
三、三两?
日后富可敌国的乐相开出三两银子,这比高家马夫的月银还低。
“实在不行……”
乐言见高枝没点头,忍痛说:“每日包三餐也行。”
高枝视线扫过几篓子旧书,没忍住刻薄开口:“我没想过卖书这么不挣钱。”
从御街上採买的北珠交给邵氏后,不到五日,就重新穿到了高枝脚上。
成婚前夕,百合送走来交代大婚事宜的邵氏和高正,將试穿完的凤头鞋擦乾净,“姑娘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明日咱就得住在王府了,若有什么忘带的,可就不方便了。”
高枝靠床上隨意报了几样,都是百合准备好的。
“姑娘,这书你得带过去吧。”
蝉衣將乐言的书篓子搬过来,翻了翻,隨即发出一道惊呼。
“怎么了?”
高枝本没有带书的打算,见蝉衣面颊通红,好奇凑过去,“什么东西?”
蝉衣颤颤巍巍將书递过去,“难怪方才夫人將避火图给您的时候面不改色,原来您还藏了这宝典。”
宝典?
高枝看了眼封面,就睁大了眼。
通俗易懂的大標题,写著——
《体疾不可怕!八十八大法让男人女人找回快乐!》
隨手一翻,便有腿不能行的小人儿平躺著,另一个小人……
高枝忙合上书,哪知道乐言什么书都卖,咳了两声,“你们先出去吧,剩下的我收拾。”
待两人离开,高枝才將书塞到明日要带去的衣箱內。
她打算嫁给鄷彻,可不是像前世和鄷昭那般,做那有名无实的假夫妇。
该学的,还是得学!
-
八月十五,良辰吉日,迎亲队伍停在高家门前,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高正夫妇本以为鄷彻不能行,无法亲自迎亲,没想到对方並未缺席。
高大男人著喜服骑白马,若非高正发觉暗红不打眼的红布带捆著他腰,和马身上红绸绑死,固定住了他的身形,都险些以为他腿痊癒了。
“他倒是有心,人人都说他走不了路,是个废物,他今日勉强自己来迎亲,也是给阿枝撑场面。”
高正瞧女儿被扶上轿,忍热泪对邵氏说。
“有没有心,日后就知道了,我只看行动。”邵氏擦乾眼角,“走吧,连尚书他们还等著我们去帮忙。”
鄷彻父母离世,得有人来撑场子。
五年无人住的怀安王府被装点得焕然一新,鄷彻外祖父吏部尚书连晓携高家夫妇待客。
鄷彻下马后,由好友忠武將军边林推入正厅。
隨后高枝被扶到鄷彻身边,刚站定,就听心声传入耳中。
【阿枝来了……】
【…她怎么这样好看……】
【和我每次想像的都有些不一样……】
【但就是…很好看很好看!】
【呼……】
【不紧张。】
【是不是得赶紧拜堂?好怕她忽然悔婚……】
高枝蛮想笑的,刚咧开嘴就想起自己还在成婚,好像得正经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最后对拜时,高枝肩膀被人抵住,弯腰动作被拦。
一道阴影落下,她感受到面前男人站起来,好奇心驱使,她悄然撩开一点盖头。
鄷彻撑著轮椅站起身,动作缓慢却虔诚,像视她为神祇般,笔挺的脊背全然弯下。
他不让她弯腰。
兀自拜了她。
来的宾客不由调侃。
“才大婚,我就看得出来怀安王日后是个惧內的。”
边林作为两人同窗,和高枝也熟络,加上站得最近,不用顾及地嘖了声:“从前念书时,鄷彻就故意输给你,这么多年了,鄷彻还是拜倒在你高枝的石榴裙下啊。”
高枝面颊不禁一热,“成婚呢,少在这儿犯贱。”
鄷彻抿直的唇角略扬。
【阿枝…是害羞了嘛……】
高枝顿了下,心里犯嘀咕这人怎么就这样了解她。
“怀安王大婚,本公子怎能缺席。”
混不吝的语气在厅堂內响起时,鄷彻笑容一顿,冷眼扫去。
“普天同庆的喜事,我朱家自得送上大礼。”
朱文让手下抬著半人高的匣子进来。
高枝听到朱文的声音便眉头紧皱。
“这可是我专门从北邙山上请的玉观音,佑你们夫妇二人如胶似漆、鸞凤和鸣。”
朱文命人將匣子打开的瞬间,高枝只听见啪嚓一声巨响。
厅堂內立即传来几道抽气声。
高枝撩开盖头,见半人高的白玉观音,下身从中断开砸地上稀碎。
“哟——”
朱文扫过鄷彻轮椅,似笑非笑,“看这玉观音多灵,不敢比王爷高半截,所以自断双腿,才能和王爷齐驱並驾。”
讥讽嘲弄之意,不言而喻。
厅堂內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死肥猪。”
边林喝斥:“大喜日子,別逼我动手。”
“你跟我动手,不如跟叛国贼动手。”
朱文看见高枝就恼火,想起这两日高枝传出太子和姜透的事,传言就像野草著了火,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害得鄷昭和姜家轮番来问罪,他鸞凤引生意也跟著直降。
“朝三暮四的残败柳,和叛国贼的確般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