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双应下,给了她一个烂竹筐,大声道:“去看看哪里有修竹筐的木胶,这都烂得装不成菜了。”

云熙接过竹筐点点头,便跟著那兵卒去了。

进了密林,眼尾先扫到那抹刺目的红——李伯正一脚踩著矮凳,手里攥著竹盅,摇得哗哗响。

连他最宝贝的医书都被摊在赌桌上,不用问,定是输狠了。

只是凭李伯的赌技,断不至於。

莫非……

正想著,身旁的络腮鬍小兵便攥住了她的两个手腕,果然是套!

李伯感受到周遭的异样,猛地回头,就见云熙正被人钳制住了,眼里的那点混沌“唰”地褪了,攥著竹盅的手一抖,骰子在盅里撞出乱响,“你们做什么?”

带她来的络腮鬍手快,粗糲的掌心捂上来,压得云溪下頜生疼,反手就用麻绳捆住了她手腕、用破布堵住了她的嘴。

云熙挣了挣,脸憋得发红,嘴里的破布被她用牙剜了半天才吐出来,还带著点血丝:“李伯別赌了!这是套!”

李伯的对面突然传来声嗤笑。

那人也是一袭赤袍,看样子也是医官。云熙眼睛亮了亮——

前世,他便是军中的薛医判,在医官中只手遮天。

不仅常为一己之私,剷除异己。

还给营中小將下毒,却污衊旁人。

更爱將营妓们製成人彘……

前世,云熙便跟著大將军来到过他的帐中,无意发现,他帐中总是立著几个大瓦罐。

里面泡著的东西,眼珠子还直勾勾盯著罐口,全是人彘!

令人毛骨悚然!

自己也被他盯上过,只是……云熙是大將军的人,他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罢了。

……

薛医判笑得喉间发紧,他慢悠悠起身:“我看李医官把医书都押上了,怕是已山穷水尽了,这不,特意给你送个『活注』来。”

“放开她!”李伯的声音忽地拔高了几分。

薛医判挑眉:“李医官,这丫头不过小小营妓,別紧张,咱们玩玩儿。”

李伯的呼吸猛地顿住,手用力撑著桌面:“她是营妓,也是条命!”

“哟,没想到李医官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只是这姑娘,还是长得丑了些吧?”薛医判俯身,眾人看著云熙鬨笑著。

那人突然抬手,“啪”地一声。

腰间短刀便被拍在桌上:“那咱明说吧,你输一局,我便卸她一根手指头。”

密林中,顷刻噤声。

李伯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拳头也死死攥住:“你们若敢动她,我……”

“那换个注——就赌你师傅传下的《毒经》。听说那书里记著『牵机引』的解法?正好,我最近得了味新药,缺个方子试试手。如何呢?”薛医判朗声说道。

李伯的后背猛地一僵。

这《毒经》是师门的心血,断不可流落到心思不轨之徒手上。

比如薛医判!

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手上有《毒经》?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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