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別急,一个一个来。”李瀟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没有直接说菜谱,而是走到了张贵刚刚用过的那块案板前。

“做菜,根基是刀工和火候。咱们先从最基础的说起。”

他拿起一根白萝卜,对眾人说:“比如切丝,我们平时都追求快,但往往忽略了匀。”

“一盘菜里,丝有粗有细,下锅之后,细的熟了,粗的还是生的,口感自然就差了。”

他手腕一动,手里的菜刀仿佛活了过来,在白萝卜上飞快地起落。

眾人只看到一片令人眼繚乱的刀光,连声音都连成了一片密集的“篤篤”声。

不过十几秒,他停了下来。

案板上,一堆白萝卜丝整整齐齐地码放著,每一根都粗细均匀,宛如机器切割出来的一般。

“嘶——”

后厨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一手,比昨天处理猪腰时展现的刀法更加震撼。

因为这是他们每天都在重复的工作,他们最清楚这其中的难度。

“这……这得练多少年啊?”一个厨师喃喃自语。

“这不是练多少年的问题。”张贵在一旁,眼神凝重地开口了,“这是天赋,是悟性。”

“你看他握刀的手势,发力的部位,跟我们都不一样。”

“他不是用胳膊在切,是用整个身体的协调在切。”

李瀟讚许地看了张贵一眼,不愧是老厨子,眼光毒辣。

“张师傅说得对。刀工不是蛮力,是巧劲。想学,我就从最基本的握刀、运刀开始教。”

说著,他便真的放慢了动作,一招一式地给眾人讲解起来。

从如何站位,如何沉肩坠肘,到如何利用刀的不同部位,切、片、斩、剁……

他讲得极为细致,毫无保留,甚至会亲自走到某个厨师身边,手把手地纠正他的姿势。

那群平均年龄超过四十岁的老师傅,此刻全都像是一年级的小学生,围著李瀟,听得聚精会神。

杨小军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那个小本子都快记满了,恨不得把李瀟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在脑子里。

讲完了刀工,李瀟又走到了灶台前。

“再说火候。中餐的精髓,全在一个『火』字。”

“猛火、中火、文火,看似简单,但什么时候用猛火爆炒,锁住水分;”

“什么时候用文火慢燉,逼出香味,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

他指著灶膛里的煤,继续说道:“咱们现在的条件有限,用的都是煤炉,火候不好控制。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拿起火钳,拨弄了几下煤块,让火焰瞬间窜高了一尺。

“比如炒青菜,就需要这样的『急火』,锅要烧得极热。”

“油一下,菜一下,快速翻炒几下就出锅,这样炒出来的菜,顏色翠绿,口感爽脆。”

他又將几块湿煤压上去,火焰立刻变得温和起来。

“比如燉汤,就需要这样的『文火』,让汤保持在似开非开的『虾眼水』状態。”

“慢慢煨,把食材的精华一点点都煨到汤里去。”

他一边说,一边演示,將昨天那些菜餚背后的原理,掰开了揉碎了讲给眾人听。

为什么“开水白菜”的汤要用鸡茸去“扫”?

因为鸡茸里的蛋白质在加热过程中会变性,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状结构。

能像磁铁一样吸附汤里所有的微小杂质和多余的油脂,这叫“胶体絮凝原理”。

为什么“锅塌豆腐”要先用重物压?

因为要破坏豆腐內部原有的毛细结构,逼出豆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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