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说吧。”

王兴邦打破了沉寂,他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几个老队员身上。

“这地方,是第一现场,还是拋尸现场?”

“我看八成是拋尸。”

老刑警郑辉第一个开口,他蹲下身,捻起一点泥土,在指尖搓了搓。

“队长你看,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正常人谁会专门跑到这芦苇盪里来?”

“凶手肯定是在別的地方把人干掉,然后趁著天黑,开车过来,往这一扔了事。”

周达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辉哥说得对。而且你看这河滩,凶手把人扔水里,还能顺便冲走一部分血跡。”

“挺会选地方的,脑子够用啊。”

“我不这么看。”

吴鹰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意见。

他指著尸体趴著的位置。

“你们看死者后脑勺的血跡,血跡的喷溅范围很小,很集中,说明他就是在这个位置倒下的。”

“如果是搬运过来的,尸体在移动过程中,血跡形態不会这么规整。”

“沿途肯定也会有滴落、蹭染的痕跡。”

“但我们过来这一路,除了被踩烂的脚印,什么血跡都没发现。”

两边意见不一,爭执不下。

王兴邦揉了揉太阳穴,把目光投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峋。

“江峋,你怎么看?”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

江峋深吸一口气,脑海里,那只有他能看见的线索扫描仪,正清晰地提示著几个关键信息。

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將观察到的细节和系统提示结合起来,进行分析。

“我同意吴鹰哥的看法,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他一开口,就让郑辉和周达皱起了眉头。

江峋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继续说道。

“拋尸,需要搬运尸体。死者孙褐林是成年男性,看体格,体重至少也有一百四五十斤。”

“凶手如果是一个人,想把他从车上弄下来,再拖到几十米外的河滩上。”

“绝对会留下非常明显的拖拽痕跡。”

“比如地面上被尸体压出来的沟壑,或者是被压倒的一大片芦苇。”

“但现场没有。”

他顿了顿,给了眾人一个消化的时间,然后拋出了最关键的证据。

“更重要的是尸体本身。”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趴在浅滩里的孙褐林。

“如果是长距离的拖拽或者搬运,死者的手肘、膝盖这些关节部位。”

“肯定会和地面、石子、芦苇秆发生摩擦,留下磕碰伤或者擦伤。”

“但刚才林法医的初步尸检,並没有提到这些。”

江峋看向正在起身脱手套的林嵐。

林嵐点了点头,接过了话头。

“没错,我刚才特別检查过。死者的四肢关节处皮肤完好。”

“没有发现任何符合拖拽特徵的皮下出血或者表皮破损。”

这句话,给江峋的推论加上了一个重重的砝码。

郑辉脸上的表情有些鬆动了。

“还有一点。”

江峋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个被泥水浸湿了一半的旅行包上。

那个包被芦苇挡住了大半,之前没人特別注意。

“那个包,我刚才看了一眼。”

“里面装著几件换下来的脏衣服,还有一套可携式的牙刷毛巾。”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兴邦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

江峋的声音清晰地迴荡在眾人耳边。

“一个只是在自家附近出门散步的退休老师,为什么要隨身带著这些东西?”

他没有等別人回答,直接给出了结论。

“唯一的解释是,他根本不是从家里出来散步的。”

“他是刚从外地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

一语惊醒梦中人!

整个逻辑链瞬间被打通了。

“我推测,死者孙褐林刚刚结束一趟长途旅行,凶手,很可能就是送他回来的那名司机。”

“凶手把车开到这片他早就选好的偏僻地方,藉口停车或者別的理由,让死者下了车。”

“然后在死者毫无防备的时候,从背后靠近,用准备好的钝器,一击致命。”

“至於动机……”

江峋的目光变得锐利。

“林法医说,凶手在人死后,还泄愤似的对著尸体胸口狠狠踹了一脚。这说明仇恨很深。”

“所以,这不是图財害命的隨机抢劫。”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泄愤式的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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