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旺领著林渊，走到一处稍小的石台旁。
石台上躺著一条约莫三米长的玄珠海蛇，用一根两尺多长的钢钉，刺穿了脖子，固定在那里。
“喏，看著点。”
以往都是別人教李旺，今天他第一次教学。
林渊能看出来，他很努力地想摆出一副专家的样子，把师者的尊严守护住。
“这玄珠海蛇，皮韧骨硬，寻常刀剑难伤。下刀要准，顺著肌肉纹理走，既要剥下完整的皮，又不能伤到下面的肉和筋，否则就要挨打了。”
他拿起一把厚背薄刃的特製剥皮刀，刀身闪烁著微弱的灵光，显然也铭刻了『锋锐』器纹。
这些工具，全都是经过简单祭炼的法器，锐利无比。
不然的话，凡人是没有力气破开妖兽尸体的。
李旺讲解的很『细致』。
林渊前一世炼器几十年，这种最基本的妖兽材料处理，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早听出来许多地方完全不对，但还是装出震惊、好奇、担忧、敬佩、惊嘆等诸多表情，让李旺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李旺颤抖著手將刀刃切入蛇颈下方，然后顺势向下划拉，发出嗤嗤的轻响，刀口弯弯曲曲，一点也不平整。
他暗自鬱闷，但心中自我安慰：这乡下来的小屁孩，应该看不出来我失误了。
剥皮刀锋利，黑色的蛇皮翻开，露出下麵粉白色、微微颤动的蛇肉。
一股更浓郁的腥气瀰漫开来，其中夹杂著淡淡的妖力波动。
“瞧见没？”
李旺停下刀，指了指蛇皮內侧一些细微的、如同冰般的纹路。
他低声，像是说出了什么大秘密：“我听那些仙师说，这些是天生的纹路，蕴含著水属性妖力，是炼器的好材料！”
林渊恰到好处的露出敬佩的神色：“旺哥，你还懂修仙呢！”
“咳咳，略懂，略懂……”
林渊目光却越过蛇皮，落在了蛇腹深处。
——並没有看到任何『珠子』形状的物体。
“旺哥，那蛇珠……”林渊故作好奇地问。
李旺压低声音：“蛇珠在蛇头里，是仙师们点名要的宝贝，由刘头儿亲自或者他指定信得过的人取。
咱们碰都不要碰，弄坏了，小命都要搭进去！”
他语气严肃，带著一丝敬畏。
林渊心中瞭然。
果然，
最关键的部位被严格把控著。
他想大量接触蛇珠，甚至从中寻找那枚藏有机缘的特殊蛇珠，绝非易事。
林渊在李旺手指的方向下，看到了一处密闭的工房。
“那里就是刘头取蛇珠的地方。”
两个人聊著，正好见到刘头一脸晦气地出来，骂骂咧咧，带著愤慨的神色。
“李旺！”刘头儿的吼声传来，“龟儿子的，带那小崽子去清洗蛇骨！先把基础活干明白了！”
“哎，来了刘头儿！”
李旺颤抖著声音连忙答应，塞给林渊一把硬毛刷子和一个木桶。
“去那边，把剔好的蛇骨上的血污和碎肉刷洗乾净，注意骨头缝隙，別留下东西。刷乾净了泡进那边的药水池里。”
清洗蛇骨，这是最脏最累，也相对最安全的活。
林渊没有抱怨，接过工具就走到了清洗区。
这里气味更重，几个三米见方的水池里，泡著森白的蛇骨，药水味道刺鼻。
旁边堆著小山似的、刚刚剔下来、还沾满血污肉糜的骨头。
林渊挽起袖子，拿起刷子，埋头干了起来。
他动作不快，但极其仔细，每一根骨头的每一个面、每一道缝隙都不放过。
强大的神魂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哪些地方还有残留，手上的控制也精准无比。
看似笨拙，效率却丝毫不低。
这个活倒是没人打扰，他一边干活，还可以一边悄然修炼《太上吐纳经》。
林渊刷乾净了一条蛇骨，一丝微不可查的灵气縈绕指尖，细细感知了一下蛇骨中残留的妖力特性。
『玄珠海蛇，妖力阴寒，偏向水、毒两种属性……骨骼坚硬，是炼製低阶骨符或者『阴寒』属性法器的材料……』
他在心中默默分析，重温著前一世的炼器知识。
李旺偶尔过来看一眼，见他干得认真，没出什么岔子，也就放心去忙自己的了。
一下午很快过去。
当收工的钟声响起时，所有杂役都累得直不起腰。
林渊也感觉手臂酸麻，这活的確消耗体力。
但好处是，通过持续运转《太上吐纳经》抵抗微量妖气，让他对灵气的掌控似乎更精妙了一丝。
林渊很开心，修行如挖矿，前进一寸，就有一寸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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