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厄宗內,一股暗流从外门弟子中悄然涌动起来。
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源头出自何处,关於李魁的种种传闻,开始在北崖集会、善功堂乃至各峰弟子交匯处流传。
起初,还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
“听说了吗?藏经阁的李老头,怕是大限真的要到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他都卡在链气九层多少年了,宗门谁不知道?”
“嘿,这次可不一样。据说他前些时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破链气大圆满了。这下,怕是更不甘心就此坐化了。”
渐渐地,流言开始变得具体而诱人。
“何止不甘心。我听说啊,李老头看守藏经阁上百年,经手功法典籍无数,私下里...嘿嘿,难免截留些好处。
法钱、丹药、甚至一些功法残篇,家底实属丰厚的嚇人。”
“而且你们別忘了,他与上陵商会那些勾当,放贷盘剥同门,其中抽成,又是一笔巨资!”
“没错,没错。有师兄曾信誓旦旦的说,亲眼看见李老头最近总是拿著一枚玉简研究,那痴迷的模样,保不齐是什么筑基秘术。”
“筑基秘术!道君在上...这得多少法钱?看来传言非虚,这老傢伙真富得流油啊!”
流言如野火,在有心或无意的推动下,愈演愈烈。
到最后,传成了李魁身怀近万法钱巨款,积累大量灵丹,以及筑基丹与筑基秘术,准备倾家荡產搏一搏筑基。
这些流言传的的有鼻子有眼,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极具煽动性。
尤其当有人证实,李魁確实时常对著一枚玉简出神后,更是证明了流言的真实性。
许多本就对李魁没什么好感的弟子,或者那些本就心存歹念,不怀好意的傢伙,眼中不禁冒出了绿光。
一个快死的老头,要那么多宝贝干嘛。还想倾家荡產搏一搏,要是博输了,糟蹋的可都是他们的未来的资源!
而在谣言满天飞之际,处於流言漩涡中心的李魁,却因性格孤僻,加之放贷业务得罪弟子太多,竟对此一无所知。依旧每日研究著手中玉简中,各个嫌疑人的信息。
只是最近,他总是有些心神不寧,无法集中精神。
“是寿元將尽的预兆吗?”李魁摩挲了一下手中玉简,望著里面一个个名字,喃喃道:“必须加快一些了。”
只要找出谋害江云涯的真凶,以此功劳换得一枚筑基丹,他便有望再护持家族三百年香火不绝。
“大哥...你若泉下有知,定要助我成功啊...”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久远的追忆。
与此同时,楚墨洞府內,他听著暮云匯报愈发离谱的流言,神色逐渐古怪。
现在传言中的李魁,已经是身怀数枚筑基丹,掌握多本秘术的超级大富豪了。
“我传出去的消息...有这么夸张吗?”楚墨摸索著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最初的谣言是他传的,但到现在为止,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
“是有人在背后顺水推舟,还是...这老傢伙平时得罪的人太多,想趁他病要他命的人不止我一个?”
对方现在的身家,搞得楚墨都有些心动了。
他隱隱感觉,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他点燃的谣言上,又狠狠浇了一瓢热油。
『不过...这对我的计划而言,似乎並不是一件坏事...』楚墨默默地想道。
......
时光流转,倏忽两月。
八月初,秋风渐起,带著一丝萧瑟。
这一日,李魁按照一如过去的惯例,悄然离开了度厄的山门。架起一叶小舟,朝世俗中的家族飞去。
他面容鬆弛,写满了追忆之色,思绪飘回了遥远的过去。
记忆中,是兄长坚毅的面容。若非当年大哥拼死从饥荒中抢来那点活命粮,他李魁早已是一具枯骨,又何来日后踏入仙门的机缘?
然而,当年一別,再见时只剩一座孤坟。护他半生的兄长,竟死於一群流寇强盗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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