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黏腻。

空气中瀰漫著铁锈与腐烂混合的恶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化脓。

汪靖宸奔跑在龟裂的柏油马路上,身后是成百上千道蹣跚的身影。

那些曾经是人类的“行尸”,皮肤呈现出败坏的灰白色,空洞的眼眶里燃烧著对生者血肉的饥渴。

街道两旁,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碎裂成蛛网,残骸从高空坠落在废弃的汽车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这不是梦,这是他经歷过的地狱。

“吼——!”

一声非人的咆哮从侧巷传来,一头体型堪比小牛的变异猎犬猛地窜出。

它半边身躯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另一半则覆盖著钢铁般坚硬的黑色角质层,猩红的复眼死死锁定著汪靖宸。

危险体异兽,【丧尸犬】!

汪靖宸的心臟骤然紧缩,他想转身,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股无力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没。

他只能疯狂地跑,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

然而无论他如何拼尽全力,那头变异猎犬总能轻易地缩短距离,它腥臭的涎水滴落在地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绝望之际,汪靖宸脚下一绊,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

他挣扎著回头,正对上那张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在昏暗的天光下泛著惨白的光。

“不——!”

……

“呼!”

汪靖宸猛地从硬板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鼾声和磨牙声。

月光透过铁窗,在地上投下一格格冰冷的囚笼光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著狂跳的心臟,感受著这真实的、属於灾变前的寧静。

他已经重生两个多月了,可前世那十年末日的恐怖记忆,依旧像跗骨之蛆,时常在午夜梦回时將他惊醒。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这间六人的监牢宿舍里,睡著各种各样的罪犯。

距离他被押解到北匯监狱,已经过去整整七天。

他故意对那五个小混混下那么重的手,甚至放弃了赔偿和解的机会,目的只有一个——进入这里,找到那张足以改变命运的东西。

黑卡!

可整整一周,他几乎翻遍了自己活动范围內所有可能藏东西的角落,却连黑卡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让他心中那份重生归来的篤定,开始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第二天。

“起!床!”

隨著狱警的一声怒喝,监仓里的人们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开始了一天机械般的流程。

叠豆腐块、洗漱、吃饭、出工。

汪靖宸默不作声地跟在队伍里,来到了监狱的製衣车间。

他坐到自己的缝纫机前,熟练地踩动踏板,手指在布料与针线间飞舞。

临近中午的十分钟自由活动时间,是所有犯人最期待的时刻。

汪靖宸拿著两根用积分从狱警那里兑换的烟,径直走向了放风区最偏僻的角落。

那里,一个瘦小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双手抱著膝盖,眼神怯懦地躲闪著所有人的目光。

他叫胡修。

“胡哥,抽一根?”汪靖呈递过一根烟,顺手帮他点上。

“谢……谢谢宸哥。”胡修受宠若惊地接过烟,深深吸了一口,拘谨的身体才稍微放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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