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皱了皱眉:“哟,可不便宜。供销社那大的菜篮子才卖两毛。”

许念安耐心介绍:“大姐,您看这手工,这细藤条,编得多密实,放个毛线纽扣啥的,好看又耐用。供销社的可没这么精巧。”

妇女显然有点心动,翻来覆去的看:“便宜点,一毛二我拿一个。”

许念安坚持著,但语气很诚恳:“大姐,我这都是乡下老手艺人一点一点编的,费工夫著呢。一毛五真不贵。您看这做工..…”

妇女犹豫了一下,大概是真喜欢,最终还是掏出一毛五:“得,给我拿一个吧。是挺別致的。”

开张了。

许念安压下心里的激动,仔细收好第一笔自己赚来的一毛五分钱。

或许是有了第一个顾客带动,接下来又断断续续有人来问。

大多是些年轻的女工或者看起来家境不错的大妈,有嫌贵的,摇头走了,也有像第一个妇女那样,討价还价一番后买下的,还有一个姑娘,一眼就看中了,直接买了两个,说要送朋友一个。

快到中午时,二十个藤篮,卖出去十三个,收入一块九毛五分钱,扣除成本一块六,净赚三毛五分钱,外加七个没卖出去的藤篮。

许念安看著手里皱巴巴的毛票和分幣,又看看剩下的篮子,三毛五分钱,差不多是他三四天的饭钱。

不多,但意义重大。

这条路能走通,虽然慢,还有风险,但確实能换来活钱。

下午,许念安换了个地方,跑到了另一个厂区附近的街口。

也许是地点选得好,也许是运气,剩下的七个篮子,在傍晚前陆陆续续卖出去了五个,最后两个,他便宜处理了,一毛钱一个卖给了两个结伴放学的小姑娘。

收摊时,许念安盘点今天的收穫。

总共卖得两块六毛五分钱,扣除成本一块六,净利一块零五分。

站在渐渐暗下来的街道上,看著远处厂房冒出的滚滚浓烟,许念安心里计算著。

一天一块钱,一个月就是三十块,比一个普通学徒工的工资还高,但这只是理想状態,不可能天天有货卖,也不可能次次都卖光,而且,这种摆摊的风险太大,被市管会抓住一次,便血本无归。

许念安需要更稳定,更安全的方式。

他想起了老孙头,想起了村里那些閒置的劳动力,还有河边那片洼地。

不过,现在还需要更多的本钱,和一次返乡的契机。

想著想著,肚子又饿的咕咕叫了,许念安走进副食店,这次,了二两粮票和八分钱,买了一个夹了点咸菜的窝头,又狠狠心,一毛钱买了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粥。

手里捏著赚来的那一块零五分,许念安没有急著进行下一次冒险。

他清楚,卖藤篮带著运气成分,而且频繁在固定的点出现,风险太大。

他需要更稳妥的办法。

第二天,许念安白天大部分时间依旧在外面转,但不再是漫无目的,他专门往各个厂区的宿舍区跑,观察那些家属楼下自发形成的小型“交换点”。

大妈们用多余的票证换鸡蛋,工友之间互换工业券,甚至有人偷偷拿出家里用不著的旧衣服、旧暖瓶,换点零钱。

许念安看得多,问得少,只是在心里默默盘算。

晚上,许念安窝在小棚屋里,又算了一遍手里的钱和粮票,一块零五分,加上之前剩的,一共四十四块七毛五。

许念安每天严格控制开销,儘量只吃两顿,胃里时常泛著酸水,也捨不得吃点油水,这点钱,是下一步计划的全部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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