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晚就搬走,一分钟都不多待。”

“搬走?那去哪儿?”

秦小夭有些茫然。

秦放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咱现在出息了,带你去住大房子去。”

秦小夭虽然满心疑惑,但看著秦放篤定的眼神。

她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你去哪,我就去哪。”

秦放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吸一口气。

脸上的温和褪去,眼神变得锐利。

是时候去和他那个“好父亲”做个了断了。

“砰!”

秦放一脚踹开房门。

这齣戏排练了三年,今天必须唱得响亮,一劳永逸!

秦大海!你可別让俺失望啊。

狭小的房间里乌烟瘴气。

四五个男人围著一张破旧的方桌搓著麻將。

为首的正是秦大海,他满脸油光,一身酒气,看到秦放进来。

他醉眼惺忪地骂道:“小兔崽子,奔丧呢?踹什么门!”

秦放没理他,径直走到牌桌前。

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你把我卖了多少钱?”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牌局瞬间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父子二人身上。

秦大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猛地一拍桌子,想借著酒劲耍横。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是你爹!”

哟,还想耍横?演,接著演。

今天在场的各位街坊邻居都是评委。

你的人设马上就要塌穿地心了。

“一百八十万,对吗?”

秦放直接说出数字。

秦大海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眼神闪躲,不敢直视秦放。

牌桌上的邻居们也,看向秦大海的眼神都变了。

秦放没有咆哮,也没有怒骂。

他环视一圈,平静地问一位大叔。

“张叔,你还记得我高三那年冬天吗?”

“为了给他凑赌桌上的债,我在码头扛了三天三夜的货。”

“回来就发高烧,差点死在床上。”

“这事儿,您应该清楚。”

嘖嘖,想想原主那傻小子,真是惨。

大冬天扛货扛到发高烧,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光辉事跡”。

才给他今天准备了这么完美的剧本。

他又转向另一个人。

“李哥,我上大学的学费,是不是你借我的?”

“因为他说,家里的钱都『投资』了。”

“他的投资,就是这张麻將桌。”

秦放的眼神从平静转为彻骨的失望和悲凉。

“从小到大,他喝醉了,我给他收拾。”

“他欠债了,我出去打工还。”

“我以为,我做得够多了。”

“总能换来一点安寧。”

“可我没想到,在他眼里,我这个养子,也不过是值一百八十万的牲口。”

这番话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割著在场每个人的心。

原本看热闹的牌友们,此刻都沉默了。

看向秦大海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谴责。

“老秦,你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小秦辛辛苦苦供你吃喝,你转手就把人卖了?”

秦大海在眾人的指责下,气焰彻底熄灭。

缩著脖子,像只斗败的公鸡。

秦放知道,火候到了。

姜晚的“卖身契”可是他脱离这个家的最佳凭证。

从今天起,天高海阔,老子终於自由了!

老登,谢谢你亲手递上的“解脱书”。

“之前的债,我会还。”

他看著秦大海,一字一顿,

“但从今天起,我们之间情分已断。”

说完,他转身走进里屋,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的,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这个家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秦小夭默默地跟了进去。

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小箱子。

只拿了里面一个洗得发白的毛绒兔子和自己的书包。

就在两人提著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时。

秦大海突然像疯了一样衝过来。

一把拦住房门,指著秦小夭吼道:

“你可以走,这丫头必须留下!”

他通红的眼睛里闪著贪婪的光。

“我已经跟隔壁老王家说好了,彩礼八万块。”

“下个月就让她嫁过去!”

“你说什么?!”

秦小夭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秦放一把將她护在身后,眼神骤然变冷,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阴沉。

他死死盯著秦大海,气得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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