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多了,林折自己都开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要不你们图点啥吧...被资本家剥削惯了,突然有人天天白给口粮,反倒有点不太习惯。

林折也试著主动找船上的人搭话,想弄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不论他问什么,水手和乘客们都只是含糊其辞,刻意避开他,好像他带了什么病毒一样。

只有偶尔经过甲板,能听见几句水手和乘客的閒聊。

零零碎碎拼凑起来,才慢慢对这群英国人的处境有了些了解。

船上的乘客,大多是从英国被放逐的清教徒,他们钱租下了这艘船,原本打算前往一个叫“詹姆斯敦”的殖民地落脚。

可偏偏途中接连遭遇暴风雨,耽误了大量时间,被迫偏离了航线。

如今已是深秋,船长坚称,若继续往南走,等冬季风暴彻底席捲大洋,整艘船都可能葬身海底。

所以他决定把这些倒霉的清教徒直接丟上岸,之后立刻返航。

这可把这些清教徒嚇坏了。

他们远离英国,本就是为了在新大陆能找个立足之地,若真被迫返航,那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天主教的绳子会把他们这些异教徒全部绞死。

可更让他们不安的是,他们对这片大陆的了解极为有限。

在他们的想像中,土著全都是会吃人的野蛮人。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些人对林折避之不及。

当然,林折倒也没觉得多害怕。

按现在的处境来看,最糟无非就是被英国人拉去种,过上一天八小时、风吹日晒的奴隶生活罢了。

说到底,不就是打工吗?

他倒是看的开,艰苦奋斗,本就是传统美德。

在哪打工不是打工,被谁剥削不是剥削。

至於土著?

他才不信这些英国人口中的吃人传说。

吃人是不可能的,顶多也就是来点活祭啦、放点血啦...小场面而已。

多年的社畜经歷,林折的心早就被磨得麻木不仁了。

几天下来,他几乎快要把自己催眠成功。

海风挺凉快,伙食虽然难吃但也管饱,暂时没人来找麻烦。

岁月静好,优势在我。

所谓贏学...

林折正准备再给自己弄点鸡汤,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自我催眠。

估计又是英国人送食物来了,这次还挺讲礼貌的。

之前都是直接推门,把黑麵包往他这儿一丟,就跟投餵牲口似的。

“请进...”

林折话还没说出口,门就被一把推开。

好吧...看来还是老样子,也不是那么讲礼貌。

走进来的是一个身形高大、背脊挺拔的男人。

林折在船上待了几天,多少听说过关於这个男人的只言片语。

这人名叫克雷昂,曾经是英国皇家海军的军官,手里握过实权,地位还不低。

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如今跟这群被放逐的清教徒混在一起。

风言风语不少,有说因为他当逃兵的,有说因为他调戏了哪个贵族的女人,林折现在还没弄清楚。

但那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船上地位还是挺高的。

他是专门跑来给我送食物的?

克雷昂抬手將一个东西拋给林折。

林折下意识伸手一接,手里一沉,整个人愣住。

一把...火枪?

他低头看著手里的武器,一时间有点懵逼。

“拿上。”

“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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