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变天

“噗——！”

刀刃没入的瞬间，纳特呼吸一滯，心里一凉。

木床上没有一丝惨叫，只有稻草与兽皮被割开的声响。

他猛地掀开那层兽皮，里面竟只是一具稻草塞成的假人！

“果然是你！”

背后骤然传来怒喝，声音带著咬牙切齿的愤怒。

纳特僵硬地转身，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死死捏住脖颈。

马希克的眼睛布满血丝，面容扭曲，从暗处扑出，五指像铁箍般卡在纳特的喉咙。

“我就知道...会是你！”

马希克咬牙切齿，低吼道。

“说！跟哪个长老串通好的！”

纳特脸色憋得发紫，眼珠几乎要凸出来，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马希克盯了他片刻，终於微微放鬆了些力道。

纳特大口喘气，面容扭曲，眼泪鼻涕一齐流下，嘴里脸声求饶：

“不是我啊！酋长！不是我啊！”

话还没说完，他猛地瞥向马希克身后，脸上浮现惊恐至极的神色。

马希克心头一紧，隨即冷笑，压低声音骂道：

“跟我玩这种把戏？你以为我会上当？”

“噗——！”

身后传来异物撕裂血肉的沉闷声，以及一阵冰冷的触感。

马希克浑身一震，双眼骤然瞪大，不敢置信僵在原地。

他缓缓扭头，只见一张熟悉却狰狞的面孔出现在身后。

“阿...阿塔克？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塔克面无表情，手中的刀狠狠一拧，血水顺著刀刃汩汩而下，他才缓缓抽出。

剧痛开始阵阵涌来，夹杂著震惊，马希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哽咽，手指终於鬆开，无法再死死掐住纳特的脖颈。

纳特跌倒在地，喘著粗气，眼里满是癲狂。

无数念头在脑海闪过，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恐惧与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歇斯底里地大喊：

“真的不是我啊！酋长！”

手中石刀却一下一下，疯狂地往马希克身上乱扎。

鲜血溅满了他的手臂。

马希克喉咙涌出血沫，眼神渐渐涣散。

他艰难地盯著阿塔克，嘴唇哆嗦，声音虚弱到微不可闻。

“你...为什么要回来...我到底...哪里不如你...”

身子重重倒下，双目空洞，再无生气。

阿塔克的目光未在马希克尸体上停留片刻，转眼盯向纳特。

纳特脸色煞白，眼神急剧变换。手中紧握的石刀在颤抖，犹豫片刻，他猛地鬆开，刀子叮噹落地。

整个人扑倒在阿塔克脚边，额头一下一下嗑在地上，声音嘶哑。

“大人！大人！饶我一命！”

阿塔克低下头，目光冰冷。

他伸手抓住纳特的后颈，宛若拎起一只丧家之犬，將他的头硬生生扭向那具双目未闭的尸体。

“这才是你的大人。”

“不，不，不，您才是我的大人。”

月色笼罩下，他的神色被阴影吞没，看不出半分喜怒。

“既然这样...”

“那就找你借一个东西吧。”

......

酋长帐內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惊得一眾族人纷纷侧目。

夜风呼啸，今夜註定无人能安眠。

大长老拄著拐杖，率一眾长老立於帐前，神情冷峻。

族人们小声议论，惶惶不安，却无人敢贸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