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目光扫过眾人,冷静分析,既是在说服部下,也是在完善自己的谋划:“糜芳未曾见过真信使,他只认信物和口令。蜡丸虽破,但绢书是真!吕蒙为防万一,信中必有约定好的口令或信物特徵。方才我观察此人,其腰间有一枚特殊铜佩,或许便是信物之一。”他拿起从细作腰间搜出的、那枚看似普通却刻有怪异水纹的铜佩,递给刘老六,“你戴上这个。见到糜芳,不必多言,呈上绢书即可。糜芳做贼心虚,见信物绢书无误,必不敢多问信使细节。”

刘老六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但看著关平那镇定而充满信任的眼神,重重点头:“小人明白!定不负少將军所託!”

“不,”关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是一种静水之下暗藏的汹涌,“你的任务,不仅仅是送信。”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清晰而决断地交代:“糜芳老奸巨猾,即便信物无误,他也可能心存疑虑,或想留下后路。你要做的是,『无意间』透露一个消息:就说你前来途中,似乎瞥见一小股身份不明人马在江陵西面活动,行跡可疑,但因重任在身,未及细查。”

刘老六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眼中爆出精光:“少將军是要……打草惊蛇?让他不敢轻易妄动,甚至……疑神疑鬼?”

“没错!”关平讚许点头:“既要让他相信吕蒙大军已至,迫其继续走在叛变路上,又要给他套上枷锁,让他疑惧不安,不敢立刻全力配合吴军,为我们爭取时间!此外……”

关平顿了顿,声音更低,却带著致命的杀机:“你看准时机,在他书房或寢处,留下一点『江东』的小物件。你把这东西趁机藏在书房隱秘处则更好。”最后,你以吕蒙名义,让糜芳写封回信!此乃铁证!”

刘老六眼睛瞪得更大,呼吸都急促起来。少將军这计策,环环相扣,简直……太绝了!这不仅是离间,更是要埋下一颗隨时可能炸得糜芳身败名裂的惊雷!

“小人……小人明白了!”刘老六声音因激动有些颤抖,但更多是一种参与绝密行动的亢奋。

“去吧。万事小心,若事不可为,保命为上。”关平拍了拍他肩膀,细节处流露出对部属的温情。

“诺!”刘老六深吸一口气,努力模仿著刚才那细作的走路姿態,接过绢书和铜佩,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直奔江陵城方向。

关平目送他离开,心中冷静盘算。这一步棋险到极致,但若成功,收益巨大!不仅能拖延糜芳彻底倒向吴军的时间,更能为日后清算埋下伏笔,甚至可能让糜芳与吕蒙之间產生猜忌!

他转向陈队率,此刻陈队率看他的眼神已完全变了,充满了敬畏与折服。少將军心思縝密,手段果决,已有智帅风范。

“陈队率。”

“末將在!”

“刘老六能否成功,尚是未知之数。我们不能將希望全寄託於此。”关平的语气依旧沉稳,展现出慎勇並重的特质,“我们既已进城,你即刻率一什人马,大张旗鼓去找糜芳催粮,態度需急切,製造动静,吸引其注意力,也为刘老六的行动创造掩护。”陈队率心中一震,少主竟已布下连环计策,思虑之周全,堪称算无遗策!我们要多手准备!

关平的目光再次扫过黑暗中的江陵城廓,最后落在地上那名绝望的东吴真细作身上。歷史车轮滚滚而来,但他关平,不再是那只能隨波逐流、引颈就戮的悲剧配角。

今夜,他截获密信,派出假信使,暗伏奇兵。他以静水流深的谨慎布下天罗地网,更將以石破天惊的豪胆挥出利刃。

他要用这双来自未来的手,在这漆黑如墨的荆州之夜,布下一张逆天改命的大网!

“其余人,跟我来。”关平的声音冷静而坚定,迴荡在寒冷的夜风中。

风暴,即將来临。而他,正是这风暴的中心,静时可算无遗策,动时可敢撼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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