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李梅村。

蝉鸣鸟叫,轻风徐来,呼吸一口都是草叶被日头炙烤得滋滋冒油的味道。

杨兴挎著个细长的鸟銃,长衫长裤,脚下绿色解放鞋,循著山路往巍峨耸翠,层层叠叠的马头山而去。

“兴哥!去哪啊?”

杨兴往山岗上看去,柿子树横生的粗干上坐著个红背心小伙,手里掐著个草帽缓缓扇风。

这个是……

稍稍顿了一下,杨兴才回忆起这人是谁,村里年轻一辈著名懒汉杨贵华。

不过这叼毛运气挺好,打光棍到九十年代隨大流去阳城打工,30多岁找了个阳城本地寡妇,后面过上了朴实无华的收租生活。

据他吹嘘,他媳妇原本正眼都没瞧他一下,还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结果他脱下裤子后,他媳妇就同意跟他处了。

“进山打鸟啊,难道打老虎啊?”杨兴抖了抖肩上鸟銃说道。

“等我兴哥,我家也有鸟銃,一起去……”

杨贵华话没说完,劈头盖脸的就被不远处干活的他爹丟了一把带泥土的野草。

“去个屁!让你干点活就想跑,杨贵华我告诉你,今天不把活干完你能走掉的话,我跟你姓!”

“跟谁不学点好,偏要跟个二流子……”

贵华爹话也没说完,又被贵华娘沾满泥土腥臭的手捂了一下:“他爹!可不敢乱说,家里屋顶上回破了个洞还没修好,你惹怒了杨兴,他晚上再给添个新的!”

“誒?!”杨贵华连连摇头:“爸你跟我姓还是我跟你姓的事先不说,反正都姓杨。”

“但老娘啊,咱家屋顶破洞那事可不怪兴哥,那不爬了条乌罗汉在房樑上,兴哥抓乌罗汉不小心弄坏的嘛。”

“我没说怪阿兴,你这孩子……”贵华娘瞪了杨贵华一下,又偷偷瞥了杨兴一眼。

“行了行了,阿华你去不了,不是你爹妈让不让的问题,而是老太公不让。”

杨兴嚷嚷著,心里微嘆,什么叫口碑?

二流子的名声深入人心,搞得村里家长都跟防贼一样的防著自己,就怕孩子跟自己学坏。

贵华娘忍不住问了:“阿兴,你这怎么还跟老太公扯上关係了?”

“此事说来话长,但我长话短说。”

杨兴笑呵呵说道:“老太公昨晚託梦给我,说可怜我这孝顺仁义的后代子孙,几个月没尝过肉味了,让我往山里一趟,准有收穫!”

“不过老太公也说了,我只能一个人进山,不能带別人,否则他托的这个梦就不灵了。”

……

往马头山走了小半个小时。

杨兴手上多了根柴刀砍出来的光杆无毛,直溜细长的生木棍,这玩意儿提防山里频出毒蛇的。

嗯,后世网上叫辣条。

李梅村身在大山深处,又正值8月天气最热的时候,辣条可太多了,什么过山峰,黑罗汉,七步蛇,竹叶青之类的数不胜数。

——就在昨晚,杨兴重生了。

前世64岁的他,眼瞅著还有一年就要退休领退休工资了,结果没熬到那时候,临门一脚倒在了64岁的2025年除夕夜。

所幸走得挺突然,没遭什么病疼难受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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