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的震动中,安东成睁开了眼。
右肩上沉甸甸的,已经有些麻木,他侧过头,看到身旁的少年已经睡著了,白净的脑门儿枕在他的肩上,隨著车的震动,一会儿晃开一道缝隙,但没过几秒钟,又踏实地扣回来。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半年多了。
来到半岛,顶著一张十六七岁的脸,已经半年多了。
有时清晨醒来,他有种错觉,仿佛那段华夏的三十岁社畜人生只是大梦一场。
此刻,火车从大邱出发,已经开了三个多小时,车窗外阴沉的天色中,首尔,啊不,现在还叫汉城,繁华的轮廓若隱若现。
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现代,比起他之前呆著的工业小城龟尾,96年的汉城儼然是一派大都市的气象。
又过了將近十分钟,火车广播报出站名,汉城站到了。
安东成用手对著少年的脸,使坏地戳了几下。
这孩子才刚满十七周岁,脸上全是满满的胶原蛋白,手感很不错。
“佑赫啊,醒醒。”
那名叫“佑赫”的少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的“唔”,长而浓密的睫毛一点点掀开,露出一双狭长漆黑的眼。
他抬起脸,白皙的脸上有一大块红印子,跟盖了章的小奶猪似的,眼神迷茫地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人。
“哥……”
“汉城到了,我们该下车了。”安东成动了动已经发麻的右肩,“你再睡下去,口水就要把我衣服浸透了。”
张佑赫这才猛地清醒,手忙脚乱地抹了抹嘴角,果然有一丝可疑的晶亮。
他慌忙抬起脑袋,又差点撞到安东成的下巴。
“啊……对不起,哥……”
“没事,走吧。”
安东成笑了一下,从行李架上拽下两个大大的双肩包,蓝色的自己背著,黑色的扔过去。
张佑赫接住包,和他一起下了火车。
这趟车是从大邱到汉城的火车,此刻已经抵达了汉城站。
两人跟著出站的人群走出了火车站,很快就看到了一条宽阔的马路,以及鳞次櫛比的高楼和如织的车流。
“哇……”张佑赫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嘆。
安东成没吭声,也抬头看了看那些高楼。
96年的汉城,比他想像的还要繁华一些,怕是比同时期的bj上海还要超前上十年。
站在路边,张佑赫从肥大的工装裤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彩色传单,上面是个徵招舞蹈练习生的gg,他低头看地址,小声念道:“江南区……”
一阵寒风吹来,安东成拉高羽绒服的拉链,顺手替张佑赫压了压被风吹动的渔夫帽。
眼前的少年,身高刚过一米七,比他要矮近半个头,身形纤瘦,长相更清秀得像个女孩子。
恐怕谁也想不到,他会是几年后那个被称为“亚洲舞王”、火遍全亚洲的半岛男团始祖h.o.t.的一员吧。
而得知这些,全都得益於他前世那个曾是hot狂粉、尤其痴迷张佑赫的老姐。
2001年hot解散时,姐姐抱著cd卡带,哭了整整一个月的场面他至今记忆犹新。
即便在多年后,提起hot的解散,老姐仍旧满心满脸的意难平。
可以说,他后来喜欢上了街舞、又当上街舞老师,乃至对韩娱的了解和兴趣,也全托老姐的福。
渐渐他才明白,巔峰期的hot却不得不被迫解散,是多少粉丝心中的痛和毕生遗憾。
重生后,他一直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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