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生死抉择(下)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扎克一把拉住莫里,用尽全力向左侧缺口衝去!
巴顿见状,也立刻转身跟上。
突围过程险象环生!
一只隱藏在树冠中的山猫如同灰色闪电般直扑扎克的头顶!
扎克只来得及偏头,利爪擦著他的脸颊划过,火辣辣的疼。
千钧一髮之际,巴顿回身一拳,堪堪砸在山猫的侧肋,將其打飞出去。
三人不敢有丝毫停留,连滚带爬,凭藉著扎克对来时地形的模糊记忆,朝著认定的方向亡命狂奔,身后是山猫群被戏弄后发出的愤怒嘶吼和紧追不捨的窸窣声。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肺叶如同燃烧般疼痛,双腿如同灌铅,彻底听不到任何追逐的声音,三人才力竭地瘫倒在一棵巨大的、需要数人合抱的古树下。
汗水、血水、泥浆混在一起,他们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张著嘴拼命喘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扎克才挣扎著坐起,沉默地检查著同伴的伤势。
万幸,都是皮外伤,但巴顿体力透支严重,莫里精神近乎崩溃。
他又看了看卡尔小组消失的方向,那片林地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连鸟鸣都消失了。
一种冰冷的寒意,从他心底缓缓升起,取代了劫后余生的短暂庆幸。
“走吧,任务还没完成。”
扎克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或许是否极泰来,在小心翼翼的返程路上,莫里意外地在一个被苔蘚覆盖的狭窄树洞里,摸到了第二个信物。
当夕阳的余暉將天际染成血色,三人拖著遍体鳞伤、疲惫不堪的身躯,带著两个染血污损的木牌,踉蹌著走出森林入口时,仿佛从地狱重返人间。
大部分小组已经返回,空地上瀰漫著血腥和绝望的气息。
人人带伤,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13號所在的暴力小组少了一人,活著的也个个掛彩,眼神凶戾。其他小组更是悽惨,有的小组只剩下一人呆坐在地,眼神空洞;有的小组空手而归,脸上写满了对即將到来的惩罚的恐惧。
沃尔夫教官像一尊冰冷的雕像,逐一检查、记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当扎克小组將两个信物放在他面前时,他终於抬起眼皮,那目光如同两把解剖刀,先是扫过两个信物——一个沾著泥污和草屑,另一个相对乾净但带著树洞的霉味——然后落在扎克身上,最后又瞥了一眼他们身上明显的搏斗痕跡和远处那片死寂的森林。
“77號,”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解释一下。”
他指了指那个相对乾净的信物,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们身上新鲜的伤口,以及卡尔小组没有归来的方向。
所有倖存者的目光,或明或暗,都集中了过来,带著复杂难言的情绪。
扎克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和內心的波动,用儘可能平静的语气回答:
“报告教官。第一个信物所处位置是明显的陷阱,附近有大量新鲜山猫痕跡,我们判断风险过高,选择放弃。
在撤离途中被山猫群追踪包围,被迫自卫。
第二个信物是返程时侥倖发现。关於卡尔小组……”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迎向沃尔夫的目光,
“我们遭遇围攻,自身难保,判断救援行为会导致小组全军覆没,故未实施救援。”
沃尔夫盯著他,那冰冷的沉默持续了足足十秒,仿佛在衡量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
然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懂得判断陷阱,是脑子。能在兽群围攻下活下来,是本事。至於见死不救……”
他刻意顿住,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狼狈的倖存者,仿佛要將这一刻烙印在他们灵魂深处。
“在特尔斐,活著完成任务的人,才有资格谈论对错。优柔寡断的仁慈,是比任何猛兽都更快的催命符。77號,”
他的目光最终回到扎克身上,
“你开始有点样子了。”
这句话,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许多孩子心中残存的天真。
尤其是巴顿,他猛地抬起头,复杂地看向扎克那依旧平静的侧脸,又看了看沃尔夫教官,仿佛第一次真正触摸到了这个黑暗世界坚硬的轮廓。
评测结束,扎克小组因带回两个信物且全员生还,获得了最高的评价和额外的食物配给。
但扎克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只有一片经歷过烈火灼烧后冰冷的灰烬。
他亲手关上了某种情感的门户,一种名为“特工”的冰冷铁石,正悄然在他心底凝固、成型。
深夜,他躺在通铺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沃尔夫的话和卡尔小组最后的惨叫声在脑中反覆迴响。
就在这时,一名助教无声无息地走到他铺位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77號,沃尔夫教官要见你。
立刻!”
扎克心中一凛,没有任何犹豫,迅速起身。
他知道,平静或者说另一种残酷的训练营生活,即將被打破。
真正的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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