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船舱外传来几声短促而悽厉的惨叫,以及重物落水的声音。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扎克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几秒钟后,黑衣人如同鬼魅般重新出现在原地,身上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沾染,仿佛只是出去散了散步。

“处理掉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拍死了几只苍蝇。

但危机並未完全解除。黑衣人冰冷的目光转向扎克:

“外面还有一个放风的,嚇傻了,没跑远。你去,处理乾净。这是任务的一部分。”

扎克的心臟猛地一缩。

他透过船舱的裂缝,看到不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连滚爬爬地想逃离。

这不再是“灰鼠”那样明確的任务目標,这是一个完全无关的、可能只是小嘍囉的陌生人。

杀,还是不杀?

瞬间的挣扎在他眼中闪过。

理性告诉他,这是取得信任最直接的方式,拒绝可能意味著立刻死亡。

但骨子里那点来自现代文明的底线在微弱地抗议。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扎克做出了决定。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混合著紧张与狠厉的神色,低声道:

“是!前辈!”

他迅速衝出船舱,朝著那个逃跑的身影追去。

他的速度很快,几步就拉近了距离。他能听到对方绝望的喘息声。

在即將追上的瞬间,扎克猛地掷出了手中的磨尖铁片!

铁片带著破空声,精准地划破了那人的小腿。

那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扎克衝上前,用手刀重重劈在他的后颈。

那人身体一僵,昏死过去。

扎克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確认只是昏迷。

然后,他用力將这人拖到船舷边,推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落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站在船边,看著那人在海面上扑腾了几下,便朝著远离岸边的方向漂去。

生死,由天定。

这既完成了“处理”的命令(黑衣人並未明確要求必杀),又给自己留下了不直接杀害无辜者的底线——儘管这底线已经脆弱得可怜。

做完这一切,扎克回到船舱,对著阴影道:

“前辈,处理完了。尸体隨潮水漂走了,不会留下痕跡。”

黑衣人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皮肉,看清他內心的每一个角落。最终,沙哑的声音响起:

“很好。你可以回去了。记住你的任务,等待下一步指示。”

“是。”

扎克不再多言,躬身行礼,然后迅速而谨慎地沿原路撤离。

返回训练营的过程比来时更加漫长。

海风的冰冷似乎浸透到了骨子里。

扎克復盘著整个会面:更高层的关注、模糊却危险的內部调查任务、黑衣人深不可测的实力、以及自己在那生死抉择间的表演。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更加危险的不归路。

但机遇,往往就藏在最大的危险之中。

悄无声息地回到宿舍,关上门,背靠著冰冷的门板,扎克才允许自己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房间,一切似乎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床铺、桌椅、水杯……

然而,就在他走向床边时,脚步微微一顿。他书桌上那本用来记录训练心得、故意摆放得有些隨意的笔记本,书页的折角,似乎有极其微小的变化。

离开前,他特意將某一页的折角压得很深,而现在,那个摺痕似乎……变浅了一些。

有人进来过。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扎克刚刚放鬆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到极致。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桌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仔细检查著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丟失任何物品,没有任何明显的翻动痕跡。

但那种被侵入、被监视的感觉,却无比真实地缠绕上来。

信任?

不,在这个世界里,从来就不存在真正的信任。

所谓的“机会”,不过是更精密的牢笼和更危险的钢丝。

扎克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更加小心。

提升实力,是唯一的根本。

而那个观察任务……他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在自保的前提下,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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