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对戴灵云而言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煎熬。他几乎不敢合眼,一闭眼就是爷爷那张灰败而决绝的脸。他小心地收好那三根信香和那块玉佩,它们仿佛有千钧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试图从爷爷留下的那些旧书里找到关於这种“科仪”的只言片语,但一无所获。那些书大多是关於风水、面相、普通符咒和科仪流程的,更深的东西,显然並未形诸文字。

他也曾再次尝试感应体內的那丝“炁”,它依旧微弱,却比之前更清晰了一点,像一条纤细而温暖的丝线,蜷缩在丹田深处。这让他对爷爷所说的“机缘”更加確信,却也更加恐惧——这机缘的代价,太大了。

第三天下午,戴灵云终於鼓起勇气,带上那三根香和红布包裹的玉佩,再次走向医院。他的脚步沉重,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既有对揭开真相的渴望,更有对即將发生之事的恐惧和抗拒。

推开病房门,护工刚给爷爷擦完身离开。爷爷躺在那里,似乎比前几天更加消瘦,眼窝深陷,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当戴灵云走近时,他却仿佛有所感应,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戴灵云,尤其是看到他手中拿著的东西时,爷爷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彩,那是一种迴光返照般的明亮和急切。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示意戴灵云靠近。

“来了……好……好……”他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需要戴灵云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能听清。

“爷爷……”戴灵云的声音哽咽了。

“关门……拉上窗帘……”爷爷用尽力气吩咐道,眼神锐利而清醒,完全不像一个垂死的病人。

戴灵云依言照做,关紧了房门,拉上了厚厚的窗帘,病房瞬间昏暗下来,只有仪器屏幕发出的微弱光芒和窗外透进的些许光线,营造出一种压抑而神秘的氛围。

“东西……拿出来……”爷爷的目光死死盯著他的手。

戴灵云颤抖著手,將三根粗长的信香和那块用红布包裹的玉佩拿了出来。

“香……点上……插在……那里……”爷爷示意床头柜上一个洗乾净的空罐头瓶。

戴灵云用颤抖的手划燃火柴,依次將三根信香点燃。信香燃烧,散发出一种异常醇厚、寧神的奇异檀香味,比普通的香似乎更加浓郁和……有穿透力?青烟裊裊升起,笔直而不散,在昏暗的房间里缓缓盘旋,渐渐笼罩了病床区域。

然后,他按照爷爷的指示,將那块玉佩放在了爷爷乾瘦的胸口,正对著膻中穴的位置。玉佩放上去的瞬间,他似乎看到玉佩表面那云雷纹般的刻痕极细微地亮了一下,隨即恢復原状,仿佛只是错觉。

“手……给我……”爷爷艰难地抬起枯瘦如柴、布满针眼和青筋的手。

戴灵云伸出手,紧紧握住爷爷冰凉的手。那手冷得嚇人,却又带著一种异样的僵硬和力度。

“闭上眼……灵云……”爷爷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著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吟诵某种古老的咒语,“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怕……不要抗拒……守住心神……默念我教你的《清净经》……”

戴灵云依言闭目,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开始在心中默诵《清净经》:“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起初,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爷爷极其微弱的呼吸声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但渐渐地,他感觉到爷爷握住他的手开始发生变化——那冰冷的手掌,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滚烫!仿佛握著一块烧红的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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