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娘,你......身手不错。”时有尽抹了把脸上黏糊糊的兔血,特地切换了吴国乡音。

边说,边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刚扒下来、还没捂热乎的越国轻甲。

还好,甲片厚实,血没透进去。

滕玉的脸上浮现一丝错愕,她看清了来人——不是越国追兵,他穿著越国甲冑,但眼神里没有杀意,只有对兔子的惋惜。

更重要的是,那口浓郁的吴国之音。

“你......你不是越人?”她声音嘶哑。从刚才那几下看,此人武力与常人无异。

“我要是越人,现在躺水里的就该是你,而不是这只......咳,”时有尽咳晃了晃手里的兔子:“无辜的兔兄了。”

“在下时有尽,铸剑的,住在这山里,姑娘是?”

铸剑师?!

滕玉心头猛地一跳。眼前少年看上去与她年岁相仿,面容阴鬱俊美,身形清瘦却挺拔。

他应该就是自己此番寻找的南山铸剑师......的徒弟?

传闻蛩音山中住著一位不问世事的铸剑大师,似羽化者,能铸神剑。

她不顾背后剧痛,猛地挺直身体,仰脸问道:“时公子,家师可是南山铸剑师?”

时有尽一愣,“家师?你问的是我爹吧?我亦是南山铸剑师,姑娘你......”

爹?

原来这人是南山铸剑师之子。

话音未落,滕玉眼中已漫溢喜悦,拱手恳切道:“时公子!小女有要事相商,可否......可否让我隨你一同归去?”

她不敢在未见铸剑师前自曝身份,又生怕被拒,强撑著倾身施了一礼。

一阵无言,唯有风声徐徐。

月光下。滕玉缓缓抬头,眼含泪,疼痛激出的汗珠滑落,整个人显得脆弱又倔强。

公主不止名曰:胜玉。其容甚美,肤若凝脂,眉似远山含黛,唇如三月桃,一双眸子清澈明亮,眼尾微微上扬,透著一股磨礪出的英气。

时公子怎么不回应,是我不够真诚吗?

他为何一直盯著我?

而且......他眼中怎儘是心疼与怜悯?

她倏然惊觉,定是方才倾身之际,让他看到了自己背后那道狰狞的刀伤。白皙肌肤上裂开的长口子,正隱隱渗出鲜血。

滕玉苍白的脸上瞬间浮起一层薄红,羞耻感与某种说不清的情绪交织。

他是在心疼我吗?

“时公子,你......”

然而,时有尽的目光却炽热地落在她背后那件素色衣衫上。

那被青铜刀划开的长长口子,边缘沾染著血跡泥污。

他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强烈的惋惜,“唉,可惜了这身好料子。上好的吴綾云锦吧?就这么破了......”

滕玉:“......”

这位时公子的关注点似乎有点清奇。

她现在是浑身浴血、命悬一线,他却在心疼她的衣服?!

清醒一点吧,滕玉。竟还以为他是在心疼自己。

不过此刻,什么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重要。

滕玉强忍著疼痛和不自在,咬紧牙关,双手抱拳,深深低下头,说道:

“时公子,小女子姓徐,名唤『胜玉』,吴国偏將军徐光之女。”

“此番冒昧前来,深知先生避世清修,本不该扰您寧静。”

她回忆起国讎家恨,编造著谎言,真情流露之下,再抬起头已泪流满面:

“然......然家门遭逢巨变,血海深仇未报,心中志念难熄。胜玉恳请公子......恳请公子怜我之意。”

吴国亡国公主,滕玉,姓姬,亦唤作:胜玉。

这公主爱杀人,还爱撒谎。

时有尽將她的性格默默记在心中,隨即露出真挚笑容,放下红兔子,扶住了她的胳膊:

“胜玉姑娘之心,我已明了,事已至此,先治伤吧。”他说著,指了指身后不远处搁在地上的药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市言情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