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赋:六库仙贼
日暮时分,微黄的夕阳压在海平线上,將平静的海面染成一片碎金色的胭脂波澜。
咸腥晚风吹过码头,將那些光著膀子卖力搬货的汉子们肩上隨意搭著的汗衫,吹得猎猎作响。
程栋便是这群汉子中的一个。
他同样光著膀子,汗衫搭在一边肩膀,正从一艘靠岸的船只上,將一个两百来斤的木箱子独自扛肩,脚步沉稳,一步步朝著码头岸上的驴车走去。
那箱子的稜角硌得他肩胛骨疼,但他腰背挺直,没有一丝晃动。
岸边那辆老旧的驴车板子上,已经整整齐齐地码放了五个同样规格的木箱。
程栋走到车旁,气沉丹田,一个卸力,將肩上最后一个木箱子稳稳放下,整个车板都隨之一颤。
他隨即抽出腰间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將六个箱子捆得结结实实,这才长出了一口浊气。
做完这一切,他作为码头脚夫的一天苦工,便算是到头了。
“嘶。”
他抬手,想拿下肩膀上那件早就被汗水浸透了的汗衫擦擦脸。
可一整日的重物摩擦,肩膀上新生的老茧早已被磨破,皮肉翻卷。
汗衫混著黏腻的汗水,死死粘在了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只是轻轻一扯,一股钻心的疼便从肩头炸开,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动作也停了下来。
“咚!”
一声清亮的锣响划破了码头的喧囂。
敲锣的是漕帮的刘管事,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手里总拎著那面铜锣和一本帐册。
每天到了这个时辰,刘管事的锣声便是所有脚夫的福音。
这意味著,他们可以下工了。
不过在回家之前,还有一件顶要紧的事。
程栋和其余二三十名脚夫一样,顾不上身上的酸痛,纷纷朝著刘管事那边围了过去,准备领取今日的工钱。
刘管事已经坐在一张小马扎上,翻开了帐本,就著昏黄的夕阳清点著每个人的工钱。
码头脚夫的工钱是按件计算的。
今天的货格外沉,来往商船上的箱子比往日重了几乎一倍,所以每搬一箱的工钱也提到了两文。
“程栋,三十箱,六十文。”刘管事头也不抬地喊道,从钱箱里数出了一串铜钱。
程栋今天足足搬了三十箱,这在所有脚夫里是独一份的。
他接过那六十文钱,掂了掂那已经有些份量的钱袋子,默默將其塞进裤腰深处,用布带繫紧,转身便快步往家的方向赶去。
程栋並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半个月前,他还是另一个时空的普通人,一觉醒来,就成了这个家徒四壁、身世悽惨的少年。
母亲难產早死,父亲的尸骨还停在家里,没钱下葬。
身边,只剩下一个十岁大、面黄肌瘦的妹妹嗷嗷待哺。
在最初的茫然之后,残酷的现实逼得他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穿越当天的深夜,他一个人,用一张破草蓆捲起父亲那已经长出尸斑、散发著异味的尸身,背到城郊外的乱葬岗,亲手挖了个坑,將其埋了。
解决了父亲下葬这件大事,紧接著便是更现实的问题——他和妹妹的肚子。
幸好,这副身体虽然瘦弱,但底子还算不错,有些力气。他四处打听,得知码头的漕帮在招脚夫,便立刻找上了门。
起初那几天,他完全无法適应脚夫的工作,每天收工时都感觉骨头快要散架。
但一想到家里那个妹妹,程栋就强迫著自己咬紧牙关。
肩膀磨破了皮,渗出血,结了痂,又被磨破,再结成更厚的茧。他就是这样,一点点地適应了这份工作。
一晃半月过去,这半个月里,除去每日吃饭的开销,加上今天裤腰里揣著的这六十文钱,程栋拢共攒下了五百文。
五百文钱。
前些天,他专门找机会向刘管事打听过,漕帮下辖的武馆最近正要扩招一批陪练。
他盘算著,想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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