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婭在观景长廊那番坚定的话语,在林默近乎凝固的心湖中漾开了细微的涟漪。他试图抓住那丝微光,试图回应她的信任。
他不再终日蜷缩在虚擬驾驶舱里麻痹自己,而是强迫自己走出那自我封闭的壳。
他走进了星海学院的图书馆,埋首於浩如烟海的机械工程学、零素能量理论、甚至是战略后勤学的典籍之中。
他试图寻找另一条路,一条不依赖神经深度共鸣,却能贡献力量的道路。
然而,现实很快给予了冷酷的答覆。
那些复杂的公式、精密的图纸、深奥的能量传导模型,在他眼中如同天书。
他的思维模式更倾向於直观、爆发性的行动与瞬间的判断,而非需要静心钻研、抽丝剥茧的理论推导。
往往在书桌前枯坐数小时,笔记本上却只留下几行潦草而不得要领的涂鸦,伴隨著愈发焦躁的情绪和太阳穴的阵阵抽痛。
他缺乏那种属於研究者和工程师的、近乎偏执的耐心与抽象思维能力。
“也许...实战指挥?像父亲那样?”他转而旁听高阶战略课程,试图从战略布局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然而,缺乏最前沿的、亲身感知的战场细节(尤其是机甲格斗的微观层面),他的推演往往显得纸上谈兵,无法理解顶尖铁驭在极限压力下那些基於本能和机体反馈的微妙抉择。
他的方案不是过於保守就是失之莽撞,在一次小组推演中,甚至被一位以战术刁钻著称的同学毫不客气地指出:“林默,你的计划忽略了猎手型机甲在强电磁干扰下的传感器延迟,这会让整个侧翼暴露至少三点七秒。你...是不是从来没实际感受过那种延迟?”
那句话像冰锥刺穿了他刚刚鼓起的一点点勇气。是的,他无法感受。nmd的標籤不仅剥夺了他驾驶机甲的资格,更仿佛在他与其他战士之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鸿沟,连理解都变得困难。
他不甘心,又將目光投向了最基础的军用外骨骼。既然无法驾驭庞大的机甲,那么成为一名称职的外骨骼步兵,总可以吧?至少能拿起武器,站在最前线。
艾丽婭得知他的想法后,眼中重新燃起光芒,几乎將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投入了进去。
她利用自己在机械方面的惊人天赋和整备舱偷师学来的知识,不知疲倦地调试著那套工蜂-i型外骨骼的神经接口参数。
她反覆计算信號补偿公式,亲手焊接更精密的信號转换器,甚至尝试编写新的底层驱动来绕过一些固有的同步障碍。
她的小脸上常常沾著油污,眼底带著熬夜的青黑,却总是兴冲冲地拿著新的改进方案来找林默。
“默默哥,试试这个!我调整了动力输出的曲线,应该能减少突然启动时的顿挫感。”
“看这个缓衝迴路,我借鑑了壁垒机甲的设计,说不定能过滤掉一些干扰杂讯。”
林默看著她眼中纯粹的努力和期望,心中酸涩,配合著她一次又一次的测试。
然而,希望在一次次的失败中磨损。
直到星海学院铁驭预备役结业考核
模擬战舱內,神经传感头盔紧箍著他的头颅。全息投影的战场上,炮火纷飞,异种咆哮。他驾驶著虚擬的壁垒机甲,汗水浸透了作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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