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婭几乎一有空就会来到林默那间凌乱冷清的舱室。

她会带来自己烤的、有时成功有时焦糊的小饼乾,会带来最新的工程学期刊(虽然林默几乎不看),会絮絮叨叨地跟他讲技术部遇到的趣事和烦恼,抱怨某个老技师的古板,分享她新突破的喜悦。

她会自然地帮他收拾房间,清洗积攒的衣物,检查他那条精密却已无用的机械臂的保养情况,细心地为接口处涂抹舒缓凝胶,防止肌肉萎缩和神经痛。

“默默哥,你看,这是清道夫型號的新火焰喷射器稳定器数据,我调整了供油管路,喷射距离远了五米呢!”她兴致勃勃地指著光屏上的设计图。

林默可能只是懒懒地瞥一眼,嗯一声,目光又回到游戏画面上。她也不在意,继续自言自语,或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陪他看著游戏里炫目的光影,哪怕她对此毫无兴趣。

有时候,林默会因为莫名的烦躁而对她语气不善。“你能不能別老往我这跑?不忙吗?我没事,用不著你可怜。”艾丽婭只会抿抿嘴,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然后更加用力地擦著桌子,声音闷闷的:“谁可怜你了?我...我喜欢这里清静,不行吗?”

她心疼他。心疼他眼底的落寞,心疼他故作坚强的偽装,心疼他將自己封闭起来的孤独。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那颗渴望战场、渴望守护的心从未停止跳动,只是被沉重的锁链束缚,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泥沼。

她的成就越高,获得的讚誉越多,这份心疼就越发强烈。她多么希望,站在领奖台上接受掌声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她所有的努力,一部分是为了人类,另一部分,或许潜意识里,始终是为了他——为了能造出更好的装备保护他,为了有朝一日能解决nmd的难题,为了...能配得上他,无论他是否辉煌。

她对他的心意,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也超越了单纯的感激。那是一种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深入骨髓的依恋与爱慕。

她见过他最耀眼的样子,也接纳他最颓唐的此刻。无论他是小时候那个守护著她的少年,还是如今这个蜷缩在虚擬世界里的颓废青年,他都是她的默默哥哥。

她愿意等。等他走出阴霾,或者,就这样一直陪著他,直到永远。她的光芒在外界闪耀,但她最温暖的目光,始终只落在那间黯淡舱室里,那个同样黯淡的人身上。

这天,艾丽婭又带著新调製的能量饮料和一盒零件(美其名曰让他帮忙分类,实则找藉口陪他)来到林默的舱室。

一进门,就看到林默瘫在沙发里,盯著天板,机械臂无力地垂在一旁,游戏头盔丟在脚边,显然刚刚又经歷了一段麻木的虚擬廝杀。

艾丽婭放下东西,走过去,很自然地拿起他冰冷的机械左臂,检查著关节和接口,轻声说:“关节润滑有点干了,下次保养日记得叫我。我新弄到一种耐高压的合成脂,应该能让你挥动时更顺畅一点.”

林默没有回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目光依旧空洞。

艾丽婭沉默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只是拿出工具和润滑脂,细心地开始为他保养这只承载了太多痛苦与失落的机械臂。舱室里很安静,只有工具轻微的碰撞声和她轻柔的呼吸声。

窗外,苍穹之眼星港的光芒璀璨流转,映照著人类文明最前沿的钢铁壁垒。壁垒之內,双星沿著截然不同的轨跡运行:一颗正冉冉升起,光耀夺目;另一颗却深陷自我禁錮的尘埃,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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