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黄的麦浪起起伏伏,从数个小丘陵的底部一直延伸到天边,在风中摇曳。

地表没有多少房屋,只在小丘陵半腰能看见大大小小的方型洞口,那些深入山体和土壤的洞穴,就是鼠人们的家。

零星的土包散布在麦田中,像几个大蘑菇,上面单独种著蔬菜。水井位於中央,螺旋状延伸向下,直通含水层。

许多繫著红围巾的鼠人从地洞口探出头,远远地望著他们,隨后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整个村庄,只有一座建筑完全屹立在外。

一栋歪歪扭扭的木头教堂。

它看上去就像孩子隨手搭建的泥房子,鼠人们显然是想模仿那种宏伟的尖顶与飞拱,但由於缺乏经验和材料,最终的成品显得既滑稽又心酸。

以工程师的角度来看,它充满缺陷。

诺文眨了眨眼睛。

他再次望去,那里就不再是一栋粗糙的危楼,而是一艘在金黄海洋上起伏的小船,高高的桅杆迎风挺立。

在鼠人眼中,那就是他们的方舟。

“修女就在里面啦。”生指了指教堂,然后拉著妹妹一溜烟地跑掉了,“呜呜!別说是我带的路!”

诺文和安卡拉小心翼翼地弯腰钻进教堂大门。龙娘拘谨地抱紧了尾巴,左顾右盼,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房子给扫塌了。

教堂內,温暖的火炉驱散了荒原的寒意。十几只小鼠围坐在木桌旁,听一个温柔的声音讲故事。

讲故事的人,就是那位修女。

与鼠人们普遍的黑髮或棕发不同,她有著金灿灿的长髮与眉毛,束在简单的黑头纱后,皮肤也更白皙,栗色的眼睛带著一丝忧鬱。

她轻声唤走孩子们,多看了一眼安卡拉,却没有多问。

“你们好。”修女示意诺文在长椅旁坐下,“小生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请您稍等。”

她很快拿来一个木盘,上面放著针、麻布、两碗热盐水,以及一小杯酒液。

诺文拿起酒杯闻了闻,隨即摇摇头。果香浓郁,但酒精度数太低,起不到消毒作用。

只能选择选择最痛苦的办法了。

他慢慢靠在地上,捲起粘著血污的裤腿。

“安卡拉,给我些用热水泡过的长头髮。”他嘱咐道,隨后紧紧咬住麻布。

龙娘紧张揪出一撮长头髮,抓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

修女轻轻接过,用水洗净,穿在针上。

诺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將盐水直接顺著伤口衝下!

剧烈的刺痛瞬间贯穿全身,他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没有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立即用布缠住金属片的边缘,咬紧牙关,像拉锯子一样,一上一下地將它向外拉动。

污血和凝固的血块瞬间喷涌而出。

修女惊讶地捂住了嘴。

她见过许多孩子受伤,也见过人类被野兽咬得哀嚎不断,却从未见过有谁能像诺文这样冷静地给自己动刀。

剧痛让诺文的意识阵阵发昏,但他强撑著再洗净伤口,以龙娘坚韧的髮丝充当缝合线,將翻开的皮肉硬生生缝合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几近虚脱,靠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气。

痛,太痛了。

诺文只想就这么闭上眼,再也不睁开。

“诺文!”

安卡拉焦急地呼唤,见他没反应,急得用尾巴尖不停地扫著他的脸颊:“不要变得凉凉的!”

“没事...”诺文低声说,“安卡拉,没事了。让我...休息一会。替我谢谢...修女。”

朦朧中,他感到修女在小心地收拾器具,安卡拉总算安静下来,蜷缩在他身边,用尾巴垫著他的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诺文才勉强恢復了一丝力气,半睁开眼,看向那块差点要了他命的东西。

那是一块深黑色的金属片,约有大半个巴掌长。

它不是被毁坏的残片,而是浑然一体的锐利菱形,边缘笔直,表面平滑如镜,倒映著火光。

在那跳动的光芒中,诺文似乎在其表面下,看到了...

规整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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