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签字画押,拿钱走人。
踏出赌场,他略显諂媚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面无表情。
成功借到银子,攒够拜师学拳的钱,他很高兴。
可借六两还十两,他不喜欢。
最重要的是还只能忍受,別无他法......
五更天。
水位下降,已经隱隱散出臭味的护城河边。
陈凡带著一身洗得发白的麻布灰衣,看著已经发绿髮臭的河水犯了难。
『是了,我说最近乞丐怎么越来越多,莫说討钱,便是要口乾净水喝都这么难,细细想来,已经整整一个月没下雨了......』
旱若成灾,想都不用想,最先顶不住要啃树皮饿死的,绝对是他这样的底层。
『先贤曾言,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变了通不通不好说,我只知道再不思变,莫说六妻八妾,我恐怕会先饿死在南外城......』
陈凡感慨一声,借著熹微朝更远处赶去。
也幸亏外城从不宵禁,不然决定今日进馆学拳的他还没地方洗澡。
就这般又脏又臭,他怕是连內城大门都进不去。
距外城里许的林中小溪,只用了半个时辰,陈凡便已梳洗完毕,来到了內城南门之外。
寅时將尽,城门守卫推开斑驳城门。
右边天穹有明亮晨光从门中穿过,照亮了陈凡的脸。
儘管混在一眾欲进內城的行商、摊贩之中,陈凡却依旧显眼。
他只穿了件灰布长衫。
不再脏乱的齐肩长发被他用布条扎成马尾。
身形瘦弱,却是朗目疏眉、神仪明秀。
这是此前欢喜楼管事向他发出入职邀请的主要原因,也是现在城门守卫频繁看他的原因。
好在近日除了不下雨之外,凤凰城內外没出什么大案,守卫除了看得频繁些,也並未將他拦下盘问。
一进內城,早已有中意武馆的陈凡便如识途老马一般,直朝南城三元街赶去。
不多时,天色大亮,高墙外。
陈凡停步,抬头一瞧,【双形拳馆】四个大字龙飞凤舞。
再四下一看,但见青砖绿瓦、红门石狮,好不气派,其內还隱有呼喝之声传来。
二十两学费,包两餐,可留宿,內城武馆大多如此。
因此对於响在寅时的呼喝之声,陈凡並不奇怪。
与好事围观之人一样,天下也从不缺勤奋者。
见其大门紧闭,陈凡迈步上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確认银子就在怀中,才抓凡铜环,咚咚敲门。
“谁啊!”
中气十足的清朗喝问传出老远。
陈凡也大声应道:“小子慕名而来,欲拜师学拳!”
“吱呀”,门开了三分之一,一个寸头国字脸探出头来,皮肤黝黑,眉眼寻常,耳朵奇大。
“学拳?带钱了吗?”
陈凡点头,“带了。”
“那进来吧。”
大耳朵侧身让陈凡进门。
跨过足有人膝盖高的门槛,陈凡这才发觉,这人不仅耳朵大,还生得高大壮硕,目测一米八往上走。
“俺叫钟乘龙,规矩知道吧?
不是带了钱就行,还得测看根骨,若是根骨太差,郑师也是不收的。”
陈凡点头应是,眼睛却在光明正大的乱看。
一年三个月零二十五天,他终於踏进了这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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