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万蛊图谱

瀋河的眼睛瞬间亮了，没记错的话，桌案上，正好有几株前身酿酒剩下的清灵草，怀里还有两块灵石。

或许，可以想办法换些灵米粉末？

门外的拍击声还在继续，可瀋河的心却渐渐平稳了下来。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破旧的衣衫，压下翻腾的气血。

在门被踹开的前一瞬，“吱呀”一声拉开了门。

只见屋外站著两个穿著灰色衣袍的汉子，制服的胸口处用金线绣著“三河”二字。

他们正是坊市专门负责收管理费的护卫，修为都在练气四层以上，比瀋河这个练气二层高了整整两个小境界。

此刻两人刻意散发的气息，压的瀋河有些喘不过气。

为首的是个三角眼的汉子，正是刚才喊话的人。

三角眼上下打量了瀋河一番，见他面色苍白、衣衫破旧，又扫过屋內那寒酸的景象，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鄙夷：

“怎么？瀋河，这都月底了，你的管理费呢？还是说，你那坛狗都不喝的破灵酒真的卖出去了？”

修仙界没有秘密，原身大张旗鼓酿造灵酒，结果却失败的消息，早已成为笑点。

“还没有……”瀋河攥了攥手心，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

“两位大人，可否宽限几天？等我把灵酒……”

“宽限？”另一个瘦高护卫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去推瀋河的肩膀。

“上个月就跟你说过，清风巷不养閒人！没灵石就別占著地方，还卖灵酒？你那坛破酒倒贴灵石都不会有人要，赶紧收拾收拾，趁早滚蛋！”

讥讽的话语像尖刺一样扎进心里，瀋河的指尖微微颤抖，后背却挺得更直了些。

他垂下眼睛，將眸子里的不甘与羞怒藏了起来，声音放的更低，近乎恳求道：

“就三日，三日之后我一定把管理费补上，还多交半块灵石当利息，您发发善心，行个方便。”

瘦高护卫皱了皱眉，刚想发作，旁边的三角眼拉了他一把，使了个看不懂的眼色，低声说道：

“算了，他这模样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来，真把他赶出去，咱们这个月的管理费还少一份，不妨就宽限他三日，要是到时候还交不上，再收拾他也不迟。”

瘦高护卫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於是恶狠狠地瞪了瀋河一眼：“好！就给你三日！三日之后要是见不到灵石，你就等著被打断双腿，爬著滚出坊市吧！”

说罢，两人就此离去。

转身之时，三角眼还故意用肩膀撞了瀋河一下。

灵压扫过他的瞬间，瀋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只能死死攥著拳头，硬是没有让痛哼声溢出喉咙。

瀋河看著他们逐渐模糊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直到渗出血丝才缓缓鬆开。

他关上房门，插好门閂，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渗透，可他没有半分停留，快步回到桌案前坐下。

木屋里顿时静不可闻，只有那双攥紧的拳头，还泄露著方才强压下去的怒火与不甘。

“练气四层……两个小境界的压制，就像雏鸟对上雄鹰，连振翅逃离的力气都没有。但还好有这图谱……给了我破笼的希望。”

瀋河重重地深吸了几口气，待得心跳声彻底平稳下来，这才缓缓抬头，將目光落在那坛废酒和几株清灵草上。

方才的隱忍与屈辱，此刻都化作眼底灼人的精光。

“万蛊图谱……酒虫……”

他拿起一株清灵草，指尖轻轻摩挲著淡黄的叶片，像是在无声的诉说著破局的坚持与决心。

与此同时，巷子拐角处，瘦高护卫疑惑地问：“头儿，你真信他三天后能拿出灵石？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可是穷得叮噹响。”

三角眼回头瞥了一眼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嘴角勾起一抹阴惻惻的笑，声音压得极低，却又带著刺骨的寒意：“信？我要的从来不是那三块灵石。”

他摩挲著衣襟上绣著“三河”二字的金线，眼眸底下闪过一丝贪婪。

“你没瞧见他那身骨头还算结实？年后这三河坊市將有大动作，最近城西矿洞正缺能扛活的苦役。”

“等三天后他交不上灵石，咱们就『按规矩』废了他，扔去矿洞挖矿，至少能换十块下品灵石，这买卖不比催那点管理费划算？”

瘦高护卫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门道：管理费是要交给上面人的，要是能废了这瀋河，送他去挖矿，那时候到手的灵石可都是自己的了。

想明白之后，他忍不住压低声音笑起来：“还得是头儿您深谋远虑！到时候废他灵根时，我下手轻点，可別真把人打死了，断了咱们的財路。”

“放心。”

三角眼冷笑：“留著他一条贱命来挖矿，比打死要值钱。这瀋河，已是咱们的瓮中之鱉了。”

木屋內，瀋河对二人的谋划一无所知。

他关紧房门，正目光灼灼地落在那坛废酒和清灵草上。

“六个时辰……只要六个时辰！天一亮，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