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河倚靠在破败的门框上,望著巷口张大富消失的方向,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木门碎裂时的木茬刺入后背,所带来的阵阵隱痛清晰地传来,但远比不过瀋河此刻心中的冷意。

方才的衝突虽借势暂时化解,但他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寧静。

张大富离去时那怨毒的眼神,如同毒蛇的信子,已经牢牢锁定了自己。

“练气四层……仅是灵力浑厚和肉身强度,就完全压制我。”

“若不是酒虫带来的灵觉让我提前感知闪避,若不是我故意將战斗引向门外引发围观……”

瀋河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让他沸腾的血液稍稍冷却,思绪却越发清晰。

“不能再有下次了。下一次,来的绝不会只有张大富一人,也绝不会再给我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

他缓缓站直身体,擦去嘴角的血跡,目光扫过周围。

那些探询、同情或麻木的视线在与他对上后,纷纷缩了回去,木窗接连关闭,巷子很快恢復了死寂。

修仙界,人情薄凉,莫过於此。

今日他们或许会因兔死狐悲而出声,但绝不会有人真正为他一个无根浮萍般的散修,去得罪坊市护卫。

一切,终究要靠自己。

唯有力量才能带来切实的安全感。

瀋河沉默地转身,回到一片狼藉的木屋。他仔细插上门閂,虽然门板已碎,但这动作本身代表一种决心。然后用破桌椅勉强抵住洞口,隔绝了外界的目光。

屋內,灵明灯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瀋河盘膝坐下,內视丹田。酒虫似乎感受到他心绪不寧,微微蠕动,散发出一丝清凉之意,抚慰著他受损的经脉和翻腾的气血。

“实力……必须儘快提升实力。”瀋河心中念头急转。

“刚突破练气三层,境界未稳,短期內想靠修行提升到能与练气四层抗衡的程度,难如登天。即便有酒虫和灵酒辅助,也非一日之功。”

可提升实力的不只是修为,外在物品也能做到。

想到这里,他指尖关节无意识地在虚空中敲击。

这是瀋河思考问题时的下意识举动。

这一思考,就觉得千头万绪。

“法器?最便宜的一阶下品攻击法器也要数十灵石,防御法器更贵。我身无分文,想都別想。”

“法术?原主只会最粗浅的驱物术和微弱灵盾,威力有限,且修炼纯熟需要时间。好的攻击法术价格不菲,同样需要灵石。”

灵石,灵石,还是灵石!一切的根源,似乎都指向这修仙界最基本的硬通货。

有钱万事皆易,无钱举步维艰!

瀋河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脑海中的那捲古朴的《万蛊图谱》上。

“我唯一的优势,便是它了。”

图谱上,除了已点亮的酒虫,还有大片模糊的区域,代表著无数未知的蛊虫。

若能培育出擅於攻伐的蛊虫,无疑將极大增强他的自保之力。

但炼蛊,同样需要资源,需要灵石去购买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

“远水解不了近渴。炼蛊是长期计划,而眼前的杀局,近在咫尺。”

瀋河眼神渐冷,一个清晰的计划在脑中形成。

“明日,必须去赵氏商铺,將勾兑好的灵酒出手,换取灵石,先缴纳管理费,稳住明面上的局面。”

“但仅仅缴纳管理费,绝不可能让李成和张大富罢手。他们已起疑心,认定我身怀秘密,绝不会放过我。”

“必须让他们有所顾忌……”

借势!弱小者可以利用,强大者亦可以凭藉。万事万物都在规矩之中。

今夜瀋河能够逃过一劫,就是对规矩的利用,虽然看似是眾修士的压迫使得张大富罢手,但实际上真正让他忌惮的是坊市內部不许隨意廝杀的规矩。

瀋河虽然此时身在局中,也是个棋子。

但是心中精通规矩,已经有了棋手的心。

他不能被动的等待李张二人发难,而是主动谋求破局的方法。

瀋河想到了赵掌柜。昨日购买灵米精粉时,赵掌柜最后那番关於优先售卖灵酒的话,透露出一丝可资利用的可能。

若能让李张二人误以为赵掌柜是瀋河的靠山,或许能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在坊市內明目张胆地动手。

但如何让这个误会显得真实自然,而不被看穿是借势?

主动宣扬是下下策,只会弄巧成拙。

瀋河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或许……可以借一借那监视者的眼睛和嘴。”

他几乎可以断定,经过今日之事,李成和张大富绝不会放任他自由活动,必定会派人监视。

而这个人选,很可能是他们控制的底层散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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