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风裹挟著热气袭来,陈家安被闷的喘不过气。

他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医院的白墙。

看著修修补补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天板破旧瓦片,以及几张被炊烟燻的有些发暗的红色奖状。

陈家安心神震颤!

不知过了多久,陈家安才相信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窗外聒噪的蝉鸣声传来,带著南方乡村特有的燥热气息。

炙热的阳光透过糊著旧报纸的窗户缝隙照进来,映射在陈家安的身上,同时也在墙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老天让我重来一次,家人、燕子,我一个都不会再弄丟。”

陈家安站起身,踩著包浆的鬆紧鞋走向了床对面的土墙。

那里掛著一本撕了一大半的旧掛历,这大多都是陈父的杰作。

对於叶子烟爱好者来说,只要能卷叶子烟的纸张,他们都不会放过。

泛黄微脏的纸页上,“1993年6月25日”几个字格外醒目。

6月25日!

陈家安的心臟当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然后又猛地鬆开。

这一天,是陈家安永远无法忘记和释怀的一天。

前世就是这一天的清晨,爸妈揣著家里仅有的二十块钱,去天水镇赶集买菜种和猪板油。

结果在小丫口被邻村酒鬼刘十三开的三轮车撞了。

由於刘十三喝了不少酒,加上技术不熟练,父母当场身死。

被撞的还有另外一对夫妻,是邻村的,陈家安已经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了。

最让陈家安愤怒的是,刘老三的三轮车是借来的,只是为了装逼用。

其穷得叮噹响,最后只凑了两袋包穀面抵命,外加十年的牢狱之灾。

何其的可笑和悲哀!

同样也是这一年夏天,苏琴结束了青田村支教回城了。

“安子,醒了没有?起来吃饭了,今天你照看家里,给娜娜做饭。”

突然,院外传来母亲王秀兰熟悉的声音,將陈家安神游天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陈家安浑身一僵,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开始沸腾了。

他甚至能想像出来,此刻父亲定是坐在一条小板凳上,用剪刀裁剪小四方形的纸张。

因为妹妹陈娜娜的抗议声,已经响起来了。

大意就是,让陈父不要老是偷她写完的作业本裁剪纸张来卷叶子烟抽。

至於母亲,定然是在灶台边烙著包穀粑粑,包穀香味混著柴火的味道,是他想念了十几年的味道。

但当务之急,不是吃饭。

而是想办法阻止父母今天去天水镇赶集。

陈家安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但由於在低头沉思没看路,没走两步他就撞上了个软软的身子,粗瓷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碗中酸菜稀饭洒了一地。

“哎呀...安子哥,你没事吧?”

林晓燕捂著被撞的胳膊,脸都非但没有半点不悦,反而一脸关切的看著陈家安。

她穿著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衬衫,扎著两根辫子,脸上还沾著点柴火灰。

陈家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的酸菜稀饭,又看了林晓燕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爸妈走后,他连养活自己和妹妹陈娜娜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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