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筹划

山间晨雾未散，空气清新沁人。

当江淮踏著湿润的狭窄山径，再次来到罗寿山时，不少勤勉的灵植夫早已在自己的田地里忙碌开了。

远远望去，各色灵光闪烁，那是不同的灵植法术在生效。

“一日之计在於晨啊。”

江淮暗自念道，觉著自己懒怠了。

不过，好在今晨他再次使用结算得到的一片悟道叶。

关於灵雨术的诸多感悟，与他过往的施法经验相互映照。

虽然这次提升远不如昨日从精通迈入小成那般令人震撼，但的確得到不小的进步。

如果说昨日的灵雨术小成是搭起了一个坚固的框架，那么此刻，便是在这框架內进行更细腻的填充和装饰，使其运转更为圆融高效。

也许隨著法术技艺的境界越来越高，提升的难度也將成几何倍数的增加。

“早啊，江道友。”

一位相熟的老灵植夫直起腰，擦了把额头的汗，笑著打声招呼。

“张老，晨安。”

他也礼貌性的回了一礼，脚步未停。

“江道友今日气色甚佳，看来修为又有精进啊。”

另一位女修正在给一片泛著蓝光的星纹草施肥，见状也笑著搭话。

她手法熟练，显然也是深耕此道多年的老手。

江淮谦逊的笑笑：“李道友说笑了，不过是昨日休息得好了些。”

他走到自家田埂边，目光微瞥一眼邻田。

只见侯平也已经在了，正蹲在田埂边，眉头紧锁的检查著他那些长势似乎有些萎靡的凝露草。

似乎是察觉到江淮的目光，他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江淮一眼，鼻腔里似乎微不可察的轻哼一声，隨即又低下头去，装作全神贯注的样子。

江淮懒得理会，逕自来到自家田边。

经过昨夜小成级灵雨术的灌溉，稻株愈发青翠欲滴，初结的稻穗也像是在一夜之间饱满一圈，透出淡淡的灵光，若是站在远处拿来与周围其他灵田的青精稻作比较，优劣之分非常明显。

当然，这其中也並非完全是江淮的功劳。

那一袋草木灰烬的肥力供养，也为他这青精稻的蓬勃生长贡献很大部分的助力。

讚美周鸿涛！

欣赏了一会儿自家灵田后，江淮不再耽搁，当即掐动法诀。

此次施展灵雨术，指尖淡青色法力涌出，比昨日更加凝聚，更加收放自如。

这一次，头顶凝聚出的淡白色云气范围似乎比昨日又隱约扩大尺许，云团內部的灵气波动也显得更加凝聚和稳定。

“落。”

他轻声低语，如言出法隨。

灵雨淅沥而下，轻柔地浸润著每一株青精稻。

稻叶舒捲，贪婪地吸收著这丰沛的灵性雨露。

而这一幕，同样吸引了许多灵植夫的目光，其中掺夹几声惊呼。

“咦，那灵雨术的动静为何这般大？”

“不止，你看他那灵雨滴落时对整块灵田分布的均匀程度，太精准了！”

“那是江淮道友吧？他的灵雨术臻至小成了？”

……

修行者耳聪目明，稍稍留意一下就能听见周围人的议论。

江淮属实没料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有被人热议的待遇。

他暗自皱了皱眉。

江淮缓缓控制灵雨术的云气规模，儘量比之前略微没那么引人注目。

只是，依然有人悄咪过来，想求得法术长进的敲门，並愿意为此付出学费。

起初，江淮只是如之前回答侯平的话语一样，仍以多熟练就能提升为由推脱。

后来念及大家都是在底层混饭吃的散修，平时邻里还算和睦，他也就略微讲一些自己的心得。

从法力输出的控制细节，对云气凝聚对周边水行灵气牵引效率，雨滴落下的密度以及灵雨中所蕴含灵气浓度的影响，用最朴素直白的话將他自己的亲身感受细细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