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花野花，官人的局才开张

他设了一个局。

他先是在县里的贵妇圈中，不经意地透露出，自己近日悟出一种能强筋健骨的“仙丹”，只是药性太过霸道，非身强体壮之人不能承受。

而后，他借王婆之手，將一粒“改良”过的丹药，“赠”与了潘金莲，只说此药能让男子龙精虎猛，但切记，体虚者服之，如烈火烹油，反受其害。

潘金莲冰雪聪明，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一夜，武大郎喝了潘金莲亲手熬的汤，吃了那颗“仙丹”，只折腾了不到半个时辰，便两眼翻白，一命呜呼了。

官府验尸，西门庆被请去参验，只看了一眼，便抚须长嘆：“此乃虚不受补，纵慾过度而亡。乃典型的脱阳之症啊。”

此事便以“意外”了结，无人深究。

风波平息后的一个月夜，西门庆第一次，踏入了那栋属於潘金莲的小楼。

甫一见面，潘金莲便如水蛇般缠了上来，吐气如兰：“我的大官人，你可让奴家好等……”

西门庆却轻轻推开了她，坐在桌边，自顾自地倒了杯茶，眼神清冷。

潘金莲一愣，隨即心中涌起一股不服输的野性。

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將外层的衣衫缓缓褪下，只著一件贴身的桃红綾罗抹胸，走到西门庆身后，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颈。

她將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耳后，声音腻得能掐出水来：“官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嫌奴家不够热么？”

她的指尖，如小蛇一般，顺著他的衣襟，就要往里探。

西门庆一把抓住了她作乱的手，力道之大，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做的很好。”他的声音平淡，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但你要记住，是我让你做的，你才能做。我不让你做的，你半点都不能想。”

他將她从身后拉到身前，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手指挑起她尖俏的下頜，逼她与自己对视。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天。我让你笑，你才能笑；我让你哭，你也得给我憋著。这便是我西门府的『家法』，你可听明白了？”

那半是调情，半是威胁的话语，让潘金莲浑身一颤。

她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到的不是情慾，而是一种绝对的掌控。

她骨子里的那点野性与不服，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她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与她之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

她媚眼如丝，挺身向前，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官人，天黑了，该……下雨了……”

然而，就在那温软即將触碰到他嘴唇的最后一刻，西门庆却猛地按住了她的双肩，將她死死地定在原地。

他看著她眼中燃烧的火，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我说过，我不让你做的，你半点都不能想。今晚，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正当潘金莲错愕之际，府外的管家匆匆来报，神色间满是激动与敬畏。

“大官人！京城来人了！是……是荣国府的二管家，赖大爷，亲自带了车队来的！”

西门庆眉头一挑，將怀中身体已经滚烫的潘金莲轻轻推开，隨手拿起一件外衫，披在了她的香肩上，遮住了那片旖旎风光，然后起身来到前堂。

回春堂门前，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列气派非凡的马车之后，荣国府的二管家赖大见到西门庆出来，立刻满脸堆笑地躬身行礼，高声传话：“奉我家老太太、老爷之命，特来请西门神医入京，为我家一位贵人诊病！”

话音一落，满街譁然。

西门庆的目光，却越过了点头哈腰的赖大，落在了他身后。

那里，俏立著一个穿著鸭蛋青色比甲的丫鬟。

她年纪不大，容貌清秀，一双凤眼却沉静含威，此刻正用一种冷静而审视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著他。

那眼神，西门庆认得。

那是属於王熙凤身边，那个八面玲瓏的……平儿的眼神。

京城的风，终究是吹来了。

而且，比他预想的，还要更急，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