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刘拐子的不甘

夜色浓重，周卫东揣著两块电子表和刚赚的三十块巨款，赵海揣著激动和忐忑，两人摸黑回了周家。

破旧的土屋里，煤油灯如豆。

周母看著儿子平安回来，长长鬆了口气，但看到两人神色凝重，心又提了起来：“儿啊，没事吧？去县里…”

“娘，没事，都好。”周卫东打断母亲的询问，递过去两个还温乎的白面馒头，“路上买的，您吃点。”

看到白面馒头，周母又是一惊，这得多少钱？

但她看著儿子疲惫却坚定的眼神，没再多问，默默接过馒头，掰了一半小心地吃起来。

周卫东和赵海就著凉水，狼吞虎咽地把另一半馒头塞进肚子。

肚子里有了食，紧绷的神经稍稍放鬆。

“卫东，那…还有一块表呢？明天咋办？”赵海压低声音，眼睛瞟向周卫东的口袋，那里还躺著一块能换三十块的“金疙瘩”。

周卫东沉吟片刻：“明天我去找大队会计家的李卫国。他在县里读高中，最好面子，家里也宽裕，这块表，他肯定想要。”

目標明確，周卫东心里有谱。

李卫国那小子，攀比心强，又羡慕城里的生活，是最好的销售对象。

“那…刘拐子那边…”赵海更担心这个，“咱明天能凑够二十吗？”

周卫东拍了拍內兜那三十块钱，发出令人心安的声音：“三十块都在这里。明天卖了第二块表，还能再多三十。还他二十，绰绰有余。”

赵海这才彻底放下心，脸上露出傻笑：“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又低声商量了几句明天的细节，赵海才揣著做梦般的心情，悄悄溜回家。

这一夜，周卫东睡得很沉。

而村子的另一头，刘拐子家，却是另一番光景。

刘拐子坐在炕上，桌上摆著一碟生米，半瓶散装白酒。

他捏著那三张崭新的大团结，对著昏暗的灯泡看了又看，心里却丝毫没有討回大半债款的喜悦，反而像是吞了只苍蝇，堵得慌。

三十块！

周卫东那穷鬼，怎么可能一天之內就弄到三十块？

抓知了猴？他后来也听人嘀咕了。但那玩意儿能卖几个钱？撑死十块八块顶天了！绝对不够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