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透,周卫东家那破旧的木门就被敲响了。

周卫东一个激灵坐起来,快速披上衣服开门。

门口站著的是水猴子,他裤腿挽到膝盖,浑身带著河边的水汽和泥腥味,手里拎著一个沉甸甸的、不断蠕动的旧渔网兜,里面全是扭动纠缠在一起的黄鱔,粗的堪比拇指,活力十足。

“卫东,你看看!咋样?”水猴子脸上带著兴奋和一丝討好,眼底有些血丝,显然熬了夜,“紧著你说的肥的、活的摸!”

周卫东心里一喜,接过渔网兜掂了掂,分量不轻。

“猴叔,厉害!”他赞了一句,转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桿老式秤。

两人合力將黄鱔倒进一个破木桶里,过了秤。

“二十一斤三两!”周卫东报出数字,“算二十二斤!”

他拿出准备好的钱,仔细数出四块四毛钱,递给水猴子:“猴叔,点一点。”

减去定金,两块四毛!

水猴子接过那沓毛票,手都有些抖。

他往常累死累活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现钱!这周卫东,真是財神爷!

“信得过!信得过!”水猴子咧嘴笑著,把钱仔细揣进最里层的口袋,拍得啪啪响,“俺这就再去摸!还有几个老伙计,也摸了不少,一会儿给你送来?”

“行!只要够標准,我都要!”周卫东点头,“还是老规矩,现钱!”

水猴子千恩万谢地走了,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周卫东看著木桶里那二十多斤扭动的黄鱔,心里也鬆了口气。

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果然,不到一上午,又陆续来了三四个人,都是水猴子招呼来的,都是村里平时就好在水里折腾的主。

送来的黄鱔有多有少,质量参差不齐,周卫东严格把关,太小的、半死不活的坚决不要,符合標准的当场过秤给钱。

一上午下来,他足足收了將近五十斤黄鱔!破木桶都快装不下了。

本钱也哗哗地出去,十块钱没了。

赵海看著那满满一桶滑腻腻、不断蠕动的黄鱔,又看看瘪下去的钱袋,心里直打鼓:“卫东,这…这么多…真能卖出去吗?要是砸手里…”

“砸不了。”周卫东语气篤定,但心里也绷著一根弦。

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必须儘快出手,黄鱔这玩意儿娇贵,容易死,死了就不值钱了。

“海子,你去借辆板车,再找个大水桶,装点河水养著。”周卫东吩咐道,“我这就去镇上找昨天那摊主!”

事不宜迟,必须赶在中午前送到镇上。

赵海赶紧跑去借车找桶。

周卫东则仔细地將黄鱔分拣,確保都是活蹦乱跳的。

他眼角余光一直留意著外面,果然,癩子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又在不远处柴火垛后面闪了一下。

周卫东心里冷笑,也不点破。

很快,赵海借来了板车和一个破旧的大水缸。两人合力把黄鱔倒进去,又加了些河水。

“走!”周卫东在前头拉车,赵海在后面推,两人顶著渐渐毒辣起来的日头,朝著镇上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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