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或者说,苏小姐,想將一件关乎皇命的证物,据为己有?”

“你们……是想抗旨吗?”

所有的喧囂、乐声、交谈,都在“抗旨”二字出口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满座宾客,无论是朝中同僚,还是富商巨贾,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道道目光匯聚在顾辰、林正德和苏清浅三人身上,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抗旨?

这是能隨便说的罪名吗?

为了一块玉佩,就扣上这样一顶天大的帽子,这个顾辰,是真的疯了,还是有所依仗?

林正德脸上的笑意寸寸龟裂,他盯著顾辰,眼神第一次变得像在看一个真正的对手。

他本以为,顾辰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从天牢里爬出来的丧家之犬。今日上门,最多也就是想在旧情人面前挣回点面子,闹上一场,然后灰溜溜的滚蛋。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一道能压死人的圣旨。

“顾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林正德的声音沉了下来,“区区一块玉佩,如何与皇命扯上关係?你莫要在此妖言惑眾,混淆视听!”

“妖言惑眾?”顾辰向前迈出一步,身上的青绿官袍在灯火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没有看林正德,视线依旧锁定在脸色煞白的苏清浅身上。

“陛下命我三月之內,让青州税收翻番,否则提头来见。此乃军令状,紫宸殿上,文武百官,皆是见证。”

“而那枚玉佩,是我母亲遗物,更是我前往青州,联络一位故人,启动一项关键產业的唯一信物。此產业,关乎青州百万民生,更关乎我能否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他每说一句,大厅內的空气就更冷一分。

他没有解释那是什么產业,也没有说明是哪位故人。

这种模糊,反而更具威慑力。

因为没人能证偽。

顾辰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宴客厅:“现在,林大人,苏小姐,你们告诉我,这枚关乎皇命,关乎军令状成败的信物,你们,到底还不还?”

他直接將玉佩,和女帝的军令状,和青州的未来,死死的捆绑在了一起。

还不还玉佩,已经不是私人恩怨,而是要不要让他顾辰死,要不要违抗女帝的意志,要不要拿青州的安稳开玩笑!

林正德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还?

当著满堂宾客的面,被一个他瞧不起的前任逼得低头,把刚到手的美人信物交出去,他新任吏部侍郎的脸面何在?

他不还?

顾辰这顶“抗旨”的帽子扣下来,他戴不起!

一旦顾辰三个月后任务失败,掉脑袋的时候,肯定会把这件事捅出去。

到时候女帝追究起来,他林正德就是头一个替罪羊!

苏清浅的身体摇摇欲坠,她求助似的看向林正德,却发现对方的脸色阴晴不定,根本没有看她。

她又看向周围的宾客,那些人或低头饮酒,或转头交谈,全都装作没看见这里的闹剧。

没有人帮她。

这一刻,她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人情冷暖。

当顾辰是死囚时,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拋弃。

可当顾辰摇身一变,成了手握皇命的青州勘察使,成了她和林正德都得罪不起的存在时,她就成了一枚被夹在中间,隨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

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看著眼前的顾辰,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以为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书生,如今却像一座高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平静的漠然。

这种漠然,比任何指责都让她难受。

“顾大人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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