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夫也是同感。史郎那小子还说'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真是的,在鑑赏眼光方面,还是朋子更靠得住。”

……没想到虚张声势还挺有用的。

不过,该不会顾问只是恰好同意了我隨口说的话吧?

……其实他根本不懂艺术?

不,应该不至於。

安室先生似乎相信了刚才的对话,说著“二位的观察力真厉害!”之类的话。

怎么说呢,果然觉得这人有点可疑。

但同时又有种恨不起来的感觉。

总之,有必要再多了解安室先生一些——在那之前,得先和顾问建立好关係。

和有钱人搞好关係总没坏处。

这个我懂。

(——咦?)

正想著给顾问拋些安全稳妥的话题时……不知怎的,感觉空气突然变了。

虽然只是隱约觉得,

“安室先生,现在周围有警卫吧?”

“誒?啊,这个展示室里没有,但我们进来的时候,周边確实布置了很多人。毕竟集中了这么多国宝级的东西,设备和人员都相当充足。”

“…………”

我真不该问。

不,如果他说没有警卫会更糟,但这种严密布防的感觉,总觉得像立起了flag——

——啪嚓!!

“……来了。”

环顾四周,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因为所有的灯同时熄灭了。

传来了顾问惊慌的声音,以及安室先生似乎降低了重心、气息变低的感觉。

“怎、怎么回事,这到底是——”

“嘘!”

“顾问,请不要出声,放低身体。”

安室先生冷静地確保顾问的安全。——手法很熟练。

“安室先生,顾问就拜託你了。”

“明白。小心点。”

这样顾问应该就安全了。

我摸索著確认展品的位置,向出口方向移动。

外面应该也察觉到异常了。

但不仅没人进来,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这让我有点不好的预感……总之先到外面去。

——咔嚓

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的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全力把钥匙朝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这是以前跟“师傅”学的简单技术。

最直接、最快地击中对方的技术。

从方向来看,肯定不是顾问或安室先生。

那么——

(一定要打中!)

伴隨著“嗖!”的一声,我自己也朝声音的方向衝去。

眼睛渐渐適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出有没有障碍物了。

(停下就完了!快点制服他!)

能隱约看到人影。

確认人影的同时,听到了“哐当!”一声,以及另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人影——还好好地站著。

没打中吗?!

真想大叫,但那样就完全暴露自己的位置了。

(再来一次!)

我把口袋里放著的手机,这次瞄准那傢伙的脚边,用尽全力扔了过去。

我的身影对方应该也已经看到了吧!

扔东西的动作肯定被看到了!

“…………!”

听到了对方呼吸紊乱的声音。

打没打中不重要。

我毫不犹豫地,朝著那傢伙的腹部狠狠踢了过去。

脚上传来陷入肉体的触感。

“呜哦哦哦!!”

到了这一步,出声已经无所谓了。

为了给自己鼓劲,我一边大叫一边想要压制住对方——

『——!』

“咕……!”

对方可能是戴著面具什么的,听到一声闷吼,同时腹部一阵灼热。

瞥眼一看,对方的膝盖顶了进来。

可恶,好重!

趁著我这一瞬间的畏缩,对方迅速与我拉开距离——不,听到了“噠噠噠噠”跑走的声音。

就在声音快要消失的时候,电灯开始逐渐亮起,大概是恢復供电了。

犯人模样的身影……当然不可能还在。

和之前不同的是,掉在地上的钥匙和——一把手枪。

带著像是漫画和游戏里常见的消音器一样的东西,还有雷射瞄准器。

“浅见君!你没事吧!?”

“小子,没事吧!”

判断已经安全的安室先生和铃木顾问跑了过来。

腹部的疼痛还在,但正逐渐减轻。

能开口,也能站著。

如果那时候没有畏缩的话——

“……可恶。”

……

『昨日在米市政大楼发生的抢劫未遂事件后续报导。犯人使用类似催眠瓦斯的手段使警卫无力化后,切断了展会会场的全部电源——』

『从目標是罗曼诺夫王朝相关物品、以及现场遗留的手枪等线索来看,犯人很可能是国际通缉的盗贼,代號“蝎子”,当局正展开搜查——』

『击退武装犯人的大学生没有受伤,在场的铃木次郎吉顾问也——』

第二天早上——已经中午了。

虽然昨天夜里去警察局接浅见君时已经听过了说明……但这样在电视上看到信息,再次有了实感。

眼前这个一脸睡意、肩膀上趴著源之助、悠閒地看著电视的大笨蛋,又遇到了危险的事……!

“浅见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就像是恐怖片或悬疑片里最先摔倒或者想逃跑的冒失鬼一样的一级flag建筑师吗?再这样下去,浅见大人总有一天会领便当的……”

“领便当”是什么,“领便当”是什么。

再说了,至少昨天的事不能怪我。

不,真的。

接受邀请就遇上这事,搞什么啊。

我是被卷进来的受害者——”

“但是,你可是赤手空拳地朝著持枪犯人衝过去了哦?”

“哦呀差不多该去江户川那里了,我去准备一下——”

“浅见君,stay。”

“…………汪。”

“真是的……”

我这么一说,他像是怕被骂似的,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不知为什么连肩膀上的源之助也一起缩起来了……

他有没有遇到危险的自觉呢——有也是没有吧。

我隱隱约约察觉到了,真是太乱来了。

他有点不把自己的命、或者说身体当回事。

就算昨天被犯人打中,留下残疾或者失去手脚,他恐怕也会说“只要命还在就没事没事”。

不过,他应该还是觉得让人担心是不好的。

能感觉到他是真心这么想的,这就更让人头疼了。

他明显“蔫儿”地垂下了头。

真是的……真是的!

“唉……嘛,最后那次突击是没法表扬,但要是当时就那么等著,估计会被打中,而且和之前!炸弹事件的时候不同!这次不是你自己主动掺和的,这次就原谅你了。……仅此一次哦!?”

“啊好的。”

嘛,这次就算了。

浅见君能平安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想向浅见君问清楚的事情,正以惊人的速度增加。

本来就有工藤君的事、江户川君的事、还有和窃听器相关的怀疑落到水无怜奈小姐身上的事,各种各样的问题,这次又增加了一件。

如果安室先生说的是事实,那他在黑暗中投掷东西准確打落手枪的技能可不一般。

虽然从目暮警部那里听说过,他用家门钥匙打落了森谷教授的起爆装置……

我知道他每天锻链身体。

知道是知道,但具体在房间里做什么就不清楚了。

顶多知道他在外面跑步,以及在院子里练习木刀挥砍。

好像在房间里也做些肌肉锻链之类的事……大概就是那些吧。

好了,这些堆积如山的话题,该怎么开口问呢……

总之,为了打破这个气氛,先把注意力转向电视。

屏幕上正在直播铃木顾问的记者招待会。

『那么,铃木顾问。那位大学生,就是解决了连续炸弹事件的他吗!?』

『嗯,他在黑暗中的冷静,察觉到犯人气息立刻迎击的勇气!胆量!真是值得称讚的年轻人啊!那个叫浅见透的男人!!』

“哇啊啊啊!!!!???”

之前还尷尬地时不时瞥一眼屏幕的浅见君,“嘎嗒”一下站起来忍不住大叫。

也难怪他会叫。

我也差点叫出来。

或者说,可能已经叫了。

所谓“目瞪口呆”就是这种感觉吧。

明明已经跟警方打过招呼要保密了,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轻易泄露!

『那小子,有那么大的本事,要是早点出来活动就好了!』

『是、是哈……』

嗯,记者也很困惑。

也难怪。

就算我在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是浅见君在场?

他肯定要哭了。

『没什么,以后不用担心了。我已经给他准备好“场地”了!』

“…………浅见君。“场地”是什么?”

虽然觉得他可能不知道,但还是试著问了一下,果然如此。

他“不不不不!”地使劲摇头,都快发出声音了。

源之助也是。

为什么动作会同步啊?

话说源之助居然没掉下来,真厉害。

——叮,咚……

嘖,刚想集中精神看电视,对讲机响了。

会是谁呢,偏偏在这个时候?

“好——的……现在就去——”

是快递?

不,还是江户川君?

他今天好像约了要和浅见君见面……

半茫然状態的浅见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门口,隨便趿拉上一双鞋打开了门。

站在那里的是——

“早上好!昨天您真是大显身手呢!”

“安室先生!?”

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侦探,安室透。

是现在我最为警惕的对象。

为什么来这个家!?

“有什么事吗,安室先生?是昨天的事又有什么情况?”

“?咦……顾问没跟您说吗?我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准备?”

浅见君和跑过来的大姐头,顺便连源之助都一齐歪著头一脸不解。

安室先生全然不顾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名片夹。

然后抽出一张递给浅见君。

浅见君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啊,僵住了。

大姐头从旁边偷看,啊,这边也僵住了。

我也凑到浅见君旁边窥视。

果然是名片的样子。

呃,上面写著什么,“浅见侦探事务所所属调查员安室透”。

嘿~…………嗯?

“““浅见侦探事务所!!!?”””

我和重启的两人(浅见和大姐头)的惊叫声重叠在了一起。

我不由得看向浅见君的侧脸,他张著嘴,保持著大叫后的样子,一张一合。

“是的!昨晚在警察局做完笔录后,铃木顾问委託我协助浅见先生。顾问已经连事务所都准备好了,我顺便来带路和接您。”

这怎么可能。

再怎么说也太乱来了——啊,不过,如果是传闻中的铃木顾问,確实干得出来。

不不,难道都没经过本人同意就……不不不。

註册资本怎么办?

难道顾问已经?

应该不能用財阀的钱吧……个人资產?

不不不不,不会吧——难道……誒,真的假的?

“我把车停在门口了,请上车。越水小姐和中居小姐也请一起。”

安室先生后退一步,门口停著一辆应该是他的白色rx-7。

浅见君好像想说什么,一脸茫然地看著安室先生,说不出话来——大概是说不出话吧,只是嘴巴还在不停地一张一合。

“从今天起请多关照!'浅见所长'!!”

安室先生那过於开朗的声音在最近一直闹哄哄的浅见君家里大声迴响的同时,浅见君膝盖一软,瘫倒下去。

——浅见君……你到底是生在什么星宿之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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